完毕,只站在窗子前头看周家大宅的模样。周世泽也站在一旁,指点着她这一处是哪儿,那一处是哪儿。
后道:“这可真是难得舒服的好日子了,只有咱们两个。待会儿咱们休息一会儿,只接着逛就是了。”
祯娘却问道:“有一样要问你的,三日之后也要各处拜会亲戚,那些宗族里头的好歹送双鞋子是要的,到时候有哪些人?你与我说一说。”
这些事情周妈妈说过一些,只是有些亲疏也不是血缘上来定的。说不准在周世泽的亲疏里就有些和别人想的不同,祯娘与周家人都不熟,自然凡是以周世泽为准了。
说起来这个,祯娘今日本来该和周世泽最不得闲的。毕竟新婚第一日正是该家里上下认人,给公公婆婆请安改口,送礼物给一干夫家人,也从夫家许多人那里收礼物。小心谨慎,第一回见面,只怕落下个不好,以后再难相处。
但是这些对于这对小夫妻都省了,以至于周世泽都说出这样清闲的话来——这新婚头三日还有不许出门的说法,说是不吉利,这样就越发没事。这三日里头两人总归可以诸事不问,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过自己的小日子,也绝对没有人来打扰。每当想起这个,周世泽就满意的不得了。
周世泽乍一听祯娘问起这个心里也是没有一点底儿的,大概说出几个还有交往的,然后就一问三不知,只道:“这些事情我又不理会,你只问周妈妈去,往常都是她办理。”
他这样说,祯娘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就把这件事放下,只随着周世泽再往家里各处看看。打算等到第二日再去仔细询问周妈妈,要来历年来的礼单,心里也好有个数儿。
到了第二日,祯娘本打算最先处置这件事,只是到底没成——原来说好今日见一见周家上下的。也不知是哪里的耳报神,总之祯娘才收拾妥当打算找周妈妈说话,周妈妈就自己来了,对祯娘道:“少奶奶,家里人都来齐了,等着给您请安!”
祯娘怔了怔,这才明白自己是真的当家主母了,但却没说什么,只是由着丫鬟妈妈们拥簇吩咐大开正门,在正厅里头见一见这些人。
等到祯娘到了,正厅里果然是黑压压一片。祯娘没意思摆谱,不过说了几句当家主母都会说的话,就是‘勤谨踏实’‘用心做事’这些。然后就对自己奶母张妈妈使了眼色,张妈妈立刻上前放赏,毕竟除了正房的人以外这也是祯娘第一回见人,照着规矩总该给些好处。
果然是有钱好办事,一个个原本忐忑不安的这时候都喜笑颜开。摸着发下来的小荷包,里头分量在这些成了精的人手里一下掂量出来。心里念了一句佛,谁又不赞一句少奶奶好大方。
原来虽然知道新来的少奶奶有钱,但有钱和他们也不定有关系,人要是一个吝啬的,他们也没得好处。只怕到时候还要辛苦一些,谁都知道在那样主母手下不容易的——听说有些人越有钱越吝啬,最怕少奶奶是这样的人。
祯娘应付过这些人,却也不说什么差事上的事儿,只是把自家陪房的几户人家有了安排——就算这样也没撸了原本人的差事,只是道:“我初来乍到倒是与大家不相交,咱们以后相处日子长着,再看看,总不能这时候随意指派罢。”
这就是留下口子的意思,大家一听也是紧了紧皮子,知道以后要好生做事了,不然少奶奶一句‘原来就是这样糊弄的’就能把什么差事都撸下来。但是即便这样一个个也是谢谢少奶奶宽厚仁慈的样子。
祯娘摇摇头,应付过这一批再与周妈妈单独说过话就回了内房。周世泽这时候百无聊赖,正开了熏笼,让人拿番薯和土豆过来,要烧了吃。见祯娘回来招招手,与她看:“可别看东西粗糙,这冬日里自烧了来吃也格外香。”
祯娘从小到大自然不算是个格外见不得腌臜的,但是这样的吃法她真没见过——至少也是买来烧了的,有将离她们给剥的干干净净才算。
只是想来周世泽是不会这样了,祯娘便让人去把几张宣纸浸湿了然后包裹在番薯和土豆上,这才扔进炭炉里烧。等到出来的时候只把外头那没烧透的宣纸剥了就是干干净净的番薯和土豆,这样就不妨碍祯娘和周世泽一起剥着吃了。
两人吃着这些粗糙东西——要知道如今番薯和土豆是外头引来的作物,最是容易丰产,还格外好养活,好些土地贫瘠的地方都是靠这个过活。只是这东西吃多了烧心,大家当是粗糙东西,大户人家都是不看的。
祯娘吃过后洗手,与周世泽似闲谈一般道:“如今我已经接手家里了,就有一件事是要问你的,与别人说怕他们推辞——家里的产业有哪些?往年账本在哪里?都好让我知道,心里有个底。”
无论做生意还是管家,第一要紧的就是银子和账本。就算祯娘现在是周家的主母,周世泽不发话还真没人敢随意把这些东西交给她。许多当家媳妇就是因为这个才成了一个空壳子,这倒不是老公不放权,而是婆婆紧守着不放呢!祯娘没得婆婆,唯一的阻碍就只是周世泽而已。
但周世泽怎么会在这上头阻碍祯娘,他原先抓紧了账本也是为了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