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更厉害,思及此,又无奈地翻了个身,还伴着一阵重重的叹息。
“卿卿。”慕泽在身后唤她。
说实话,卿姒现在不大想理慕泽,若不是他非要带自己下来,那她也不会被困于这女娲石中了。
若是她没被困于这女娲石中,自可在慕泽下水前,就与他定下个暗号,若是他三天之后还未出来,那自己便可收拾着包袱回玉京山逍遥去了,不对,是收拾着包袱跑回玉京山搬救兵去了。
这女娲石再厉害,总也有破解之法。
传闻师尊与九天玄女交情甚好,好友之间交换些秘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说不定师尊刚好便知道这女娲石的破解之法。
“卿卿?”慕泽见卿姒不回应,又唤了一声。
看他这样子是不成功不罢休了?
卿姒翻身坐起来,看着慕泽,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道:“上神唤我有何事?”
慕泽正单手支头,慵懒惬意地躺在地上,见她那模样,眸中划过一丝笑意,手握成拳堵在唇间,轻轻地咳嗽了几声。再抬头时,略带几分虚弱地说道:“我受了点小伤,你可否过来帮我包扎一下?”
受伤了?
刚才见他不还生龙活虎,打得正起劲吗?
那姿态要多轻松有多轻松,要多悠闲就有多悠闲了。
想是这样想,卿姒却还是默默地过去,蹲在他面前。
“上神哪儿受伤了?”
慕泽闻言,缓缓将右手摊开,掌心朝上,置于她面前。只见上面布满道道裂痕,交错分布,皮肉外翻,还在往外溢着血丝,触目惊心。
这是方才为了保护她,用手握着白矖的那根白绸带才留下的伤痕。
卿姒一下子软了心肠,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翻翻找找了大半天,早已摸出来一个小小的琉璃玉瓶。
这还是落九央怕她受伤,特意装在她包袱里的。她倒是一次也未用上过,未曾想这第一次,却用在了慕泽身上。
卿姒取下瓶塞,往慕泽的手上倒了些白色粉末,边倒还边体贴万分地问:“疼吗?”
本以为慕泽亦会体贴万分满怀感激地答“不疼”。
岂料,他竟认真地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道:“有点。”
卿姒挑了挑眉:“疼也得忍着。”
话虽这样说,却还是放轻了力道。
慕泽沉默了许久,突然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嗯”,卿姒有些诧异,抬起头看着他。
慕泽见状,竟还又认真地附和道:“你说的没错。”
这下反倒弄得卿姒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上完药后,她到处找可以用来包扎的布条。奈何她一向是个洒脱不羁的仙,从不屑用其她女仙们随身必带的丝绢手帕。她埋头深思了许久,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逮着慕泽银白色的袍子,利落地撕下一道手掌宽的衣角。
慕泽愣愣地看着自己缺了一边的衣袍,似乎十分不解地问道:“通常这种情况下,不都是该撕你的裙边吗?”
卿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舍不得嘛。”
话毕,将扯下来的几尺绫罗覆上慕泽的掌心,喃喃道:“刚好合适。”
慕泽又问:“那你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卿姒绕着掌心围了几圈,打好结,这才道:“我怕你舍不得嘛。”
开玩笑,慕泽这一身袍子一看就很贵,换她她也舍不得。
倒不是她小气,只是世人对她们有误解,皆以为玉京山全是美玉宝石铸成的,一定很有钱,奈何她们只是顿顿朝食只能吃菜包子的穷人。
她小时候也曾干过挖墙角拿去山下卖的蠢事,后来被师尊发现了,罚她每天早上只能吃白面馒头。
这下好了,连菜包子也没了。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只是她们这些弟子早上只能吃菜包子,师尊他老人家可是顿顿山珍海味的供着。师尊一个人这样也就罢了,奈何山上负责打扫做饭的小仙娥们也是如此。
她气不过,拿着白面馒头跑去找师尊理论,师尊只捋着胡子轻描淡写道:“修行之人,自该清心寡欲,如此贪食可不好。”
话虽这样说,她却还是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将白面馒头重新换回了菜包子。
慕泽抬起手,默默看着自己被包成一个球的右手手掌,忍不住笑道:“你这项手艺还需再精进。”
卿姒不以为然:“我又不会受伤,况且上神你此次受伤不过只是意外,又不是次次都会如此,我又何须将包扎这门技艺练的出神入化?”
卿姒一向认为自己虽无任何阶品,但是能拥有这身修为,已是上苍厚泽。何须将门门术法都练的精通?
为仙者,切莫太过贪心,贪心者容易长胖。
慕泽听闻她将自己怠懒的由头分了一半在自己身上,有些好笑,只问:“你四万多年来,从未受过伤?”
卿姒一听这话便暗道不妙,像是只要自己点个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