珉儿细细看着皇帝的眼睛,问:“不是如了皇上的愿吗?难道不高兴吗,或是说,我的英雄也过不了美人关?”
项晔嗔道:“那也是过不了你这一关。“朕与你说过,怕她觉得这里好觉得朕好,就不再惦记梁国她哥哥的事,朕言语之间提醒她,只怕没什么效果。”
“皇上是想臣妾出手?”
“那晚你让清雅送衣服来,就秒得很,把朕也吓着了。”项晔笑道,“你若还有什么法子,只管去做,什么都不必顾忌。”
珉儿道:“咱们在这里算计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皇上不觉得羞愧?”
皇帝摇头,冷然道:“他们把一个女人送来,想要算计朕,朕不过是以牙还牙。你要说,梁若君是好的,最后是被我们逼得不得不去做一些事,那又怎么样?不论她最后做了什么,朕并不会为了那些事定罪于她,她永远只会受到相同的待遇,既然做或不做都是一样的结果,那不如为朕所用,尽快让几只老狐狸露出尾巴。”
珉儿见皇帝如此坚决,笑道:“我不答应,好像是我在动摇了。皇上放心,我虽然并不懂该怎么欺负人,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把自己不乐意的事情,在她身上做一遍,兴许就差不多了。皇上,若有一天咱们吵架了,您可要硬气心肠放狠话。”
项晔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是,你要对朕放狠话,你要说什么先告诉朕,叫朕心里有所准备。”
珉儿笑:“说了可就不真了,咱们慢慢来。”
他们房中的密语,连清雅周怀都听不得,众人只知道皇帝依旧每天会去探望皇后,哪里能想到是在合谋算计梁若君,且帝后看起来似乎貌合神离,皇帝眼下日日夜夜最惦记的人,分明是玉明宫那一位。
七夕佳节,皇帝命人在玉明宫栽下竹子,好供贵妃招待妃嫔们共度七夕时,在竹叶上挂上心愿,连书写心愿的纸笺都特意命人准备,精美又别致,若是五彩缤纷地挂在竹叶之间,必定很热闹。
皇帝一贯什么都为梁若君准备周全,连瓜果茶点都无须海珠费心,这样的事一两次,海珠当然为自家公主高兴,但回回都这么做,就有一个弊端,原本掌管着玉明宫一切的海珠,没得从这些零碎的琐事里活得利益,没得摸一把好沾满手的油。
梁若君完全没察觉到这里头的问题,她都快忘了过去辛苦的岁月,自然她不至于饿着,毕竟是堂堂公主,可是那种什么都要看人脸色才能得到才能吃进肚子里的生活,海珠跟着她一模一样的承受,如今来到遍地金银的大齐,海珠为了自己以后的日子,为了远在梁国的家人,早就开始算计了。那日被公主抛弃的她母亲给的陪嫁,也被海珠收拾收拾,拿去换了现银。
心里不如意,面上自然没有好脸色,这日有小宫女没把她的衣裳洗干净,气急败坏的人就要去找茬出气,不想绕到后殿,见两个宫女坐着吃果子,一人正说:“外头都这么讲呢,原来咱们娘娘从前那么惨啊,听说在梁国的时候,饭都吃不饱。”
另一人道:“你看海珠那个穷凶极恶的样子就知道了呀,连我们都见怪不怪的东西,她却当宝贝似的收在屋子里,这才来了多久,她那间屋子就见不得人啦,娘娘的东西不知道被她……”
话未完,便见一件衣服兜头盖了上来,接着背心就被人踹了一脚,那宫女滚到地上去,海珠从边上折了一根树枝,当鞭子一般抽上来,疼得那个小宫女满地打滚,边上另一个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
挨打的人哭得凄惨,连连求饶,动静传到前头,梁若君正在给各宫写七夕的帖子,抬头听着也听不出什么,唤海珠不见人,另有宫女来,慌慌张张地说:“娘娘,海珠在后头打人,要出人命了。”
梁若君赶紧放下笔,跟着宫女找到后院来,只见海珠丧心病狂地抽打地上的人,她厉声喝道:“住手,海珠你停下。”
众人见贵妃娘娘发话,便纷纷上前劝开,挨打的宫女衣裳都被抽破了,奄奄一息只剩下几口气,海珠也是披头散发气喘吁吁,把手里的树枝扔在了地上。
“随我来。”梁若君没有当众斥骂海珠,她也不知道海珠会在自己身边留用到几时,她的确早就不满意了,可眼下还没有谁能替代海珠,她还没找到值得信任的人。
“娘娘,奴婢是为了您呀,您知道吗,她们在背后嚼舌头,说您虽是公主,可在梁国其实出身低微,过得比奴才还不如。”海珠一进门,就开始为自己争辩,又哭又笑地说,“奴婢是替您教训她们,您不要怪奴婢。”
“把头发理一理吧,像什么样子。”梁若君心堵得慌,为海珠的暴虐冲动,也为这宫里人议论她在梁国的悲惨,可一转身看到皇帝为她准备的东西,心里就暖了几分,不知怎么地,此刻特别相见项晔。
“我去一趟清明阁,你冷静一下别再找她们的麻烦,打出人命你担待不起。”梁若君不愿再听海珠哭哭啼啼,她想去找寻心里的慰藉,她不再是那个在风风雨雨里无所依靠的可怜人。
海珠便见自家公主,衣裳也不换,妆容也不补,就这么穿戴着常衣,简简单单地出门去了,她却在背后嗤笑:“皇帝那么忙,真能见你吗,到底是我没分寸,还是你没分寸。”
清明阁外,宫人老远见到贵妃一行,立马就进去通报周怀,周怀再一路把话送到皇帝面前,彼时几位大臣一并秋振宇都在,皇帝却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