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令贺青云不由失笑,温柔地说:“你待会儿别乱跑,让余晨和夏兰跟着你。逛累了就回来歇会儿,我给你留个位置。”
余晨是他今日带来的两个家丁之一,身手不错,对付一般宵小不是问题。
韩月影忙点头,举起小手保证:“青云哥哥,你放心,我不会乱跑的。”
贺青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从口袋里掏出几块碎银子和一串铜钱,递给她:“有喜欢的自己买。”
因为宁国寺香火甚旺,来拜佛的人络绎不绝,久而久之便在山脚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集市,附近有些头脑灵活的百姓便做了些吃食,拿到山上兜售,很是受来往香客的欢迎。
这些银钱抵得上她大半个月的月钱了,韩月影欢喜地接过,甜甜一笑:“谢谢青云哥哥。”
然后站起身灵活地挤出了人群,往外跑去,转眼间就带着余晨和夏兰跑得无影无踪。贺婉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今天任性了,没顾忌到小月妹妹的喜好,我还是去陪小月吧。”
贺青云脸上的笑容隐了下去,定定地看着她:“婉婉,你也是我妹妹,以后这样的见外的话就别说了。至于小月,她性子欢脱,坐不住,便让她去玩吧,这山中并无猛兽,天寒地冻的蛇类也冬眠了,不会有危险。”
贺婉婉看着他眼底的诚挚和宽慰,清楚自己这位堂兄是个行事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她的谨小慎微、小意讨好乃至试探,在他面前倒显得太过不堪了。她扬起明媚的笑,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大哥哥说得是,是婉婉想岔了。”
贺青云笑了笑,体贴地把话题转向贺婉婉最感兴趣的地方:“你可知道源济大师今日要讲什么?”
贺婉婉摇头。
“是小乘佛法中的一段,以三法为统,以觉法为道,开而当名,变而弥广。法虽三焉 ,而类无不尽,觉虽一焉而智无不周……”一道如黄莺出谷般悦耳轻灵的声音从侧娓娓道来,不疾不徐,引人沉醉。
贺婉婉顿时眼睛发亮,侧过身,昂起小脸,惊讶地望着来人。
贺青云没她那么痴迷,他一听这声音便认出这女子应是先前在路上遇到的那位秦姑娘,站起身一看,果然是那位。
哪怕到了这佛门净地,这姑娘脸上的面纱都未摘过,也不知是何等的绝色,竟让这姑娘如此谨小慎微,在人前从不露真容。贺青云压下心里探求的yù_wàng,站起身,颔首打了个招呼:“秦姑娘,幸会,又见面了,这是家妹婉婉。”
“你们认识?”贺婉婉惊讶地望着二人。
秦姑娘微微福身,笑盈盈地说:“一面之缘。”
贺婉婉好奇地偷偷打量了这位秦姑娘一番,从她的衣着打扮和声音来看,她年纪应该不大,估计也就比自己大个两三岁。再看她说话行事,进退有度,姿仪不凡,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加之她刚才出口就背出那么一长串佛经,更是好奇,便热心地说:“秦姑娘,你一个人,不若与我们同坐,正好我有许多问题要请教你。”
她的眼神热切,漆黑的瞳仁中充满了毫不作为的佩服和赞许。
多久没看到过这样单纯的眼神了,秦姑娘微微垂眸,含笑应道:“幸得贺姑娘相邀,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一听她答应,贺婉婉立即拉着她坐到旁边,笑眯眯地说:“咱们俩别姑娘来姑娘去了,直呼闺名吧。”
“好,你我还真是有缘,我的名字也是叠字,双名笙笙。”秦笙笙温柔地说道。
贺婉婉默默念了两次她的名字,赞道:“笙笙,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你的名字跟你的声音还真是贴切。”
秦笙笙娇羞地垂下了头,露出一截皓月般的脖子,声音轻柔带笑,宛如威风拂过的铃铛声:“婉婉过誉了。”
被人遗忘的贺青云无奈地看着这两个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的姑娘,嘴角也往上弯起小小的弧度。可能是因为远离父母的原因,婉婉素来表现得大气温婉,进退有度,都让他们忘了,她也不过是一个与小月同龄的小姑娘。
两个姑娘抒发了一阵对源济大师的崇敬之情,又谈起了上回源济大师讲经的事。贺婉婉发现,秦笙笙真的是个博学多才,而且对佛法极为精通,提起法经,她总能说得头头是道,而且很多时候见解不凡,令她自愧不如。
在旁边听了一阵的贺青云也诧异地看了秦笙笙几眼,这个姑娘学识之渊博,恐怕许多同龄的学子都多有不及,他的心里不由泛起一股惺惺相惜之情。
等了半晌,胡子花白步履蹒跚的源济大师终于出现在了青石台上,他的眼神慈悲安详,抚慰人心,目光所过之处,能让人暂时忘了烦忧,只记得那么一双睿智宽容的眼睛。
只一瞥,底下的信徒香客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眼巴巴地望着源济大师。
源济大师枯瘦长满褶皱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微微点头,缓缓说道:“今日,我要讲的是小乘佛教中的一段,以三法为统,以觉法为道;开而当名,变而弥广。何为三法……”
果然与秦笙笙先前所言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