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水……”
谢宁琛低头瞥了她一眼,目光中净是担忧,因而也顾不得贺夫人长辈的身份了,当即强硬地说:“我倒要看看,谁能拦我!”
“谢世子,你要走,我们自是不拦,但请你将小月放下。婚约一日未解除,她便还是我贺家未过门的儿媳妇。”贺坤钰大步从外走进来,目中精光湛湛。
贺夫人瞧形势不对,又见韩月影开始不停地扯衣服,立即上前两步,沉声提醒谢宁琛:“将人放下来,她现在的状况,你还带她出去,莫不是想害死她?”
说罢,又扭头对刚进门的孙妈妈道:“让人提冷水来,灌满两浴桶。”
孙妈妈人老成精,只一晃眼,便明白贺青云与韩月影出了什么状况,连忙飞快地跑了出去。
谢宁琛垂眸看了韩月影一眼,她现在的状况很不好,理智尽失,嘴里只嚷嚷着一个热字。
将手按在她不停扯胸口衣服的手背上,谢宁琛有些担忧:“这么冷的天,泡冷水澡恐怕会受凉。”
“受凉总比稀里糊涂失了清白好。”贺夫人毫不避讳地直言道,“我相信她若是清醒也会如此选择。”
谢宁琛抿紧唇,终还是没反对。
不多时,孙妈妈便领着人将浴桶灌满了冷水。
贺夫人轻轻一点下巴,对谢宁琛道:“将她送到隔壁房间,有丫鬟在一旁伺候。”
说罢,又吩咐人去安置贺青云。
等贺青云坐进了冰冷的浴桶里,她让小厮和婢女在一旁伺候,这才走了出去与丈夫商量对策。
家里猛然间出了这种事,还差点酿成大祸,贺夫人的心情很不平静。她重新回到正堂,只见正堂里一个下人都没有,只有丈夫背负着双手,站在东倒西歪的桌前。
“夫君,可查清楚了是怎么回事?”贺夫人担忧地问道。
贺坤钰回头看了她一眼:“等他们清醒就明白了。”
这么说,他心里应该有谱了。贺夫人松了口气,环顾四周一眼,没瞅见谢宁琛,便问:“谢世子呢?他还没过来?”
贺坤钰摇了摇头。
见状,贺夫人焦躁地叹了口气,转身往隔壁而去。
一进门就瞧见她安排过来的两个婢女手足无措地站在浴桶旁,而谢宁琛蹲在浴桶边,还握着韩月影的手,不住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大夫很快就来了。”
虽然没脱衣服,但因为浸了水,韩月影的衣服已经全贴在了肌肤上,露出身体的曲线。
这可是大大的不妥,贺夫人走过去,挥手先让两个婢女退下,然后对谢宁琛道:“世子先下去吧,这里有我看着,不会有事的。”
谢宁琛也知道这样不妥,他轻轻拍了拍韩月影的手,放软声音:“我就在门外。”
“宁琛……”韩月影已经有些清醒,她眨了眨猩红的眸子,死死拽着谢宁琛的手不放,“你不要走。”
这番信任,看得贺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过短短一天,今日之前,小月最依赖的都还是她。谁料不过几个时辰便发生了这么多变故,也将双方都推得远远的,再不复过去的亲昵和信任。
世事弄人,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蹲下身,温柔地劝道:“小月,婶娘看着你,大夫一会儿就来了。”
回答她的是韩月影别开的头。
看到这一幕,贺夫人好看的眸子暗淡了下去。
谢宁琛瞧见这一幕,脸上忽地荡漾开一抹豁达的笑容:“贺伯母,你不就担心笨……小月的清誉吗?我娶她,这应该没有关系了吧。”
贺夫人弯弯的细眉拧起,不赞同地看着谢宁琛:“慎言,谢世子,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你三言两语便能定下的。”
世家公子哥,要娶谁,岂是他自己说了算?不要这边夸下海口,回头又不能履行诺言,反倒害了别人家的姑娘。
谢宁琛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掷地有声地说:“我娶谁,老爷子都没意见,谁能有意见!”
见他将老奉国公都抬了出来,贺夫人也意识到他是认真的。她侧目瞥了他一眼,神情复杂:“此事以后再说,大夫来了,应该有其他治疗方法,你先出去,我让人给小月穿衣服。”
谢宁琛也听到了大夫的声音,他凑到韩月影面前,不顾她浑身都是水,当着贺夫人的面,紧紧地抱住了她:“我就在门外,有事叫我,我马上进来。”
泡了这么久的冷水,韩月影清醒了许多,她轻轻点头,如小鹿般单纯明亮的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盯着谢宁琛。
“好了,别看我了,再看我就不走了啊!”谢宁琛伸出手掌盖住她的眼睛,调侃了一句,引得韩月影脸颊再度染上了粉色,这才大步走了出去。
全程被人忽视的贺夫人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这谢宁琛……
她摇摇头,甩去心里的不是滋味,吩咐婢女取来干净的衣服。
等穿戴整齐,大夫开的药也熬好了。
有丫头要送进来,谢宁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