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凌波笑道:「那个自然,数十年前,点苍有位剑客,被人称做金鸡剑客,
这大概他本是昆明人,江湖中人替他取的这个名字,也不过是用的金乌碧剑之意,
哪知这位剑客却为了这个名字,险些一命呜呼,到后来虽未死去,却也弄得一身
麻烦,狼狈不堪了。」
杨孤鸿心中大奇,忍不住问道:「这却又是何故?」
洪凌波道:「原来那时武林中叫做蜈蚣的人特别多,有飞天蜈蚣,有千足蜈
蚣,有铁蜈蚣,有蜈蚣神剑,这还不用说他,还有一个势力极大的帮会,却也叫
做蜈蚣帮。」
她娇笑一声,又道:「这些蜈蚣们,都认为金鸡剑客的名字触犯了他们的>
忌,因之都赶到云南去,要将那金鸡剑客置之死地。」
「那金鸡剑客武功虽高,但双拳不敌四手,被这些人逼得几乎没有藏身之地,
那时点苍派的七手神剑已死去多年,点苍派正是最衰微不振的时候,是以他的同
门也俱都束手无策。」
杨孤鸿幼随严师,司空老人虽也曾对他说过些武林名人的事迹,但却都是一
些光明堂皇的故事,是以杨孤鸿一生之中,几曾听到过这些趣味盎然的武林掌故,
忍不住含笑接口道:「后来那金鸡难道会被那些蜈蚣咬死么?」
洪凌波笑道:「那金鸡剑客东藏西躲,到后来实在无法,便扬有武林,说自
己不要再叫金鸡这个名号了,哪知那些蜈蚣却还是不肯放过他,直到后来武当、
少林两派的掌门真人,一起出来为他化解,才算无事,你看,为了一个名字,在
江湖中竟然弄出轩然大波,这岂非奇事么?」
杨孤鸿大感兴趣,道:「还有呢?」
洪凌波娇笑一声,秋波一转,又道:「说到金鸡,我想起昔年还有一个跛子,
也被人叫做金鸡,只是这却是别人在暗中讪嘲他,取的是金鸡独立之意,只可笑
这人还不知道,竞自以为得意,还创金鸡帮,要他的门人子,都穿着五颜六色
的衣裳,美其名为鸡尾。」
她叹了口气,又道:「武林中有关名字的笑话虽多,但因此生出悲惨之事来
的,也有不少,据说昔年武林中有两位盖世奇人,一个叫南龙,一个叫北龙,两
人就是为了这名字,各不相让,竟比斗了数十年,到后来竞同归于尽,一起死在
北京城郊的一个树林里,他们死后又各传了一个子,那两个少年,本是好友,
但为了他们上代的怨仇,却也只得化友为敌,直到数十年之后,才将这段怨仇解
开,但却已不知生出多少事故了。」
杨孤鸿长叹一声:「这又何苦!」
垂首半晌,忽又展颜笑问:「还有没有?」
洪凌波「扑哧」一笑,娇笑道:「你这人真是的,也没有>
话声未了,只听远处突然呼声迭起,他俩齐地一惊,纵身掠去。
只见那些唐门黑衣汉子,俱将行人密林,此刻他们本自排列得十分整齐的行
列,竟突然大乱起来,呼叱之声交应不绝。
就在这些杂乱的人影之中,又有两条人影,左奔右突,所经之处,黑衣汉子
应声而倒,杨孤鸿厉叱一声,飞奔而去,只见那两条人影亦自一声大喝,一掠数
丈,如飞掠了过来。
日光之下,只看见这两条人影,发髻蓬乱,衣衫不整,似是颇为焦急潦倒,
只有身上的一袭杏黄衣衫,犹在日光中间烁着夺目的鲜艳之色,却正是那绝情谷
的子李证与钟世平。
杨孤鸿身形方动,便瞥见这两人的衣冠面容,脚步立刻为之一顿,只见他两
人如飞地在自己身侧掠过,望也不望自己一眼,笔直掠到洪凌波身前,洪凌波秋
波转处,冷冷一笑,缓缓道:「做完了么?」
李证、钟世平胸膛急剧地起伏了半晌,方自齐声答道:「做完了。」
洪凌波一手轻抚云鬓,突地目光一凛,冷冷道:「什么事做完了?」
李证、钟世平齐地一愣,悄俏对望一眼,两人目光相对,各个张口结舌,呆
呆地愕了半晌,李证于咳一声,期艾着道:「我我」
钟世平抽进一口长气,呐呐地接口道:「我们已已」
这两人虽然手黑心辣,无仁无义,但毕竟还是无法将杀师的恶行说出口来。
洪凌波冷笑一声,微拧纤腰,转过身去,再也不望他两人一眼,轻蔑不屑之
意,现于辞色,缓缓道:「孤鸿,我们走吧!」
李证、钟世平面色齐地一变,大喝一声:「洪姑娘!」
一左一右,掠到洪凌波身前,齐地喝道:「洪姑娘慢走!」
洪凌波面容一整,冷冷说道:「我与你两人素不相识,你两人这般的纠缠于
我,难道是活得不耐烦了?」
她自幼与那名满天下的女魔头赤练仙子生长,言语之中,便自也染上了许多
李莫愁那般冷削森寒的意味,此刻一个字一个字说将出来,当真是字字有如利箭,
箭箭射人铁、石两人心中。
杨孤鸿一步掠回,日光动处,见到这两人面额之上,冷汗涔涔落下,心中突
觉不忍,而长叹一声,道:「你两人可是要那李莫愁为你等解去七绝重手么?」
李证、钟世平目光一亮,连忙答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