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差点翻得突破天际,要不是柳杨宇在旁边看着,可以相信她连当众撂挑子不干了都做得出来。
不过何晓晚跟邰阮对此完全不以为意。
反正彼此都能算上是仇家了,这点儿行为,算什么?
何晓晚是本来就不喜欢柳如絮的,尤其是在何小二的“引导”下发现柳如絮其实喜欢邰阮之后,就更加讨厌她了,所以她看见柳如絮冲自己翻白眼的时候,直接无视了柳如絮——这是何小二教的,虽然何晓晚的拳头很硬,但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出乱子的好。
然而她不主动找麻烦,麻烦却来主动找她了。
现在男客和女客是分开的,是以邰阮并不在何晓晚身旁,而这些女客何晓晚大都不熟悉,也觉得她们聊的胭脂水粉没什么意思,干脆自己溜到了柳府花园的假山旁,有些无聊地踢着石子玩。
“哟,我当是谁呢。”一声极其尖利的笑声传来,何晓晚疑惑地转身,假山后面就绕出一群盛装打扮的女子,而说话的那个,就是被众星拱月在中间的柳如絮。
何晓晚不想理会她,转身就想走,却听见柳如絮讥讽地道:“原来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
“你!”何晓晚有些气恼地想说什么,却又想起何小二的嘱咐,只得住了嘴。
“我?我怎么了?”柳如絮捂着嘴笑,笑声里不无得意,故意拔高了声音想要吸引周围的人,“姐妹们,以后可要认清了这个何晓晚,见到啊,都要远远地避开才是。”
有想巴结柳如絮的女子赶紧附和地问:“这个何什么的,到底是怎么啦?”
“她啊,”柳如絮见周围当真有人好奇地往这边看,不由更加满意,“她可是个私生女,她那个娘啊,听说是个粗鄙的武人,又下贱又放荡,不知廉耻地勾引了别人的男人,才有了她。最后那男人总算识清她那贱人娘的真面目,连个外室都不愿意给,她娘这才没办法,只能灰溜溜地滚回老家。”
“嗄!这样低贱的女子,是怎么混进柳府来的?”又有人惊讶地捂住嘴,语气里鄙夷十足。
“呵,都说了这何晓晚上不了台面,还不是学了她那下贱的娘,不知用了怎样狐媚的招数,竟勾上了个官员,成了他的未婚妻,这才进了来,也不知背地里给那位带了多少绿帽子。”
“以后姐妹们嫁了人可要小心了,说不定啊……”
“哎呀还真是,看样子以后这位是真的接近不得了。”
“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长了那么一张脸,真是可惜了。”
“姐姐此言差矣,瞧瞧这位的脸,啧啧,天生就是一个狐狸精,怪不得能勾男人呢!”
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过来,她们听着柳如絮的话,纷纷讥笑起何晓晚来,用词极尽贬低之能,少数之前认识何晓晚的也没有一个人为何晓晚说话,只任由她愤怒有无措地站在原地,一张小脸已失尽了血色。
何晓晚站在人群中间,被指指点点,她捏紧了拳头还记着何小二之前的话,迟迟没有把柳如絮给扇飞,再说了,现在这么多人都在说着难听的话,她一个人实在打不过来。
若说反驳吧,她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因她的确是个私生女,但是娘不是她们说的那么坏的人,自己也从来没有勾引谁,她是真的喜欢邰阮的。而且她还嘴笨,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吵架。
然而周围的人却都将她的沉默当作承认,一时间讥笑声更甚。
“果然是个贱人喳喳喳……”
“我就说她呱呱呱……”
“啧啧当真是叽叽叽……”
哄笑声逐渐大声起来,后来几乎半个花园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而何晓晚捏着拳头站在原地,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一句:“不是的。”眼里已有泪水在眶里打转。
然而这个时候已没有听她讲话的了,每个人都在说自己的话,热切地讥讽着,有些话题早已偏离了何晓晚本人,但何晓晚自己却注意不到,她只知道这些人对她的不怀好意。
“说够了么?”
突然一道清冷的嗓音插了进来。
原先这些贵女们是没有听进去这句话的,仍然在各说各的,直到一位还在外围的六品小官的女儿无意中回过头去,看见了来人,脸色突然像吞了块石头似的,登时说不出话来了。
“说够了么?”
这下终于有人听见这句话了。
那六品官的女儿几乎骇得要跪下来,然而她还是克制住了这种冲动,只微微服了身,眼里仍有未散的害怕——明明对方同样没有品级,但她知道,或许只要一句话,来人就能改变她的地位。
所有注意到了来人的贵女纷纷闭嘴让路,来人便一步步往人群中走去,到了最后,所有人都闭了嘴,只剩下柳如絮还意犹未尽:“要我说,这小贱人和她娘就该浸猪……”一个笼字还没有说出来,她却愣然怔神了。
“说够了么?”
这下柳如絮也彻彻底底闭了嘴。
何晓晚先前被骂得无从反驳,只能低着头想要藏住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