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孔嫀见此情景,实觉十分尴尬。
丹朱不为所动:“你诚心可嘉,但先起来说话。”
玉炽含泪不语,轻轻摇头。
“你这般行事,岂非是在逼迫我做决定。”丹朱语速变缓,带上几分不悦。
玉炽心下一惊,没料到这位峰主竟比传言中更为喜怒无常:“弟子不敢。”言罢,只得起身。
孔嫀看着玉炽的失落之色,也颇不是滋味。这女孩原是徵峰峰主人选,却因她的到来平白生出变数。其实她只求有一方寄身之地,并不想做什么峰主,但丹朱有令在前,她也不能拆师父的台。
常钧这时道:“丹朱,看来你是准备一意孤行?”他面容刚硬如刀劈斧凿,配上不苟言笑的肃穆气息,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丹朱嗤道:“按照宗门规矩,我徵峰的继任者,本就由我来定。
常钧:“你这时来提宗门规矩,未免太晚了些。若非你动辄消失百年,哪有今日之事。所谓言传身教,我们还担心你教出来的徒弟学得你这般不负责任!”
丹朱面色陡沉,一字一顿道:“常钧,你莫要欺人太甚。”说着右腕翻动,掌心聚出一片排山倒海的炎气,直袭常钧:“我徵峰之事,与你无关!”
常钧身形不动,只见虚空中现出一只金色巨掌幻影,凌空一抓,堪堪接下对方的攻击。
这两人过招声势虽大,却不过瞬息。五峰弟子不想这两位峰主竟在大典之前大打出手,皆是呆住,孔嫀更是将心提到嗓子眼,生怕丹朱有损。苍峣不住皱眉。那一直未开过口的素蘅仙君更是沉声道:“常钧师兄,丹朱,你二人要比划也要分场合。”
势如水火之际,素蘅看向天际,道:“帝尊到了。”
丹朱和常钧立时收手,朝火阵方向望去。
一束流光以极快之速而来,停在演武广场上方,玹琏在半空现身,飘然降落于云台。
今日的玹琏戴着缕银冠,一身白锦底衫外罩浅紫色重绡的道衣,襟带迎风飘动,丰姿昳丽如神。只是,华裳也敛不去男子周身的清冷,愈发衬得其澄然若天高,皎然如玄月。
孔嫀发现,若说玹琏昨日给人之感仅是疏离,那么现在就是全然的高不可攀。对方仅是沉默立于云台上,与生俱来的高贵就如清辉泻地,让人不自觉地就要顶礼膜拜。唯一不变的,唯有那双幽如子夜的眼眸。
场中众人跪作一片,齐声道:“拜见帝尊。”
玹琏落座:“都起罢。”
众人站起后,玹琏看向丹朱与常钧,声如敲冰戛玉:“仪式结束后,你二人自行前往守心崖思过百年。”
众弟子皆是一凛,凡到守心崖思过者,没有自由,也不允许人探视,形同囚狱,且其上有罡风肆虐,摧人体肤,思过百年,就相当于囚禁百年,同时受百年罡风摧折之苦。
丹朱和常钧已尽收之前凌人气势,没有一丝不服,双双低头道:“是,帝尊。”
苍峣看向玹琏:“帝尊既至,那传法大典是否现在开始?”
玹琏颔首。
苍峣便朗声直入主题:“诸位弟子应当知晓,自紫上阙存世以来,就有六件乐器传世,作为少帝与宫商角徵羽五峰峰主的法宝,同时也是象徽身份之物,代代相传,以图守护苍生,分别是兆孤琴、璧心埙、兽纹萧、冷翠箜篌、瞬花铃、霜枝笛。兆孤琴已传至帝尊手中,而另五件乐器,则在今日传给各峰继任峰主。”
兆孤琴,这琴名是预兆得琴者一生孤寂之意吗,倒是与那高处不胜寒又有命劫的男子再贴切不过,孔嫀飞快抬头看那紫影一眼,又立刻低下头。
这时听苍峣道:“宫峰重峨上前听令。”
“弟子在。”
宫峰队伍前的带队者越众而出,是名长身玉立的儒雅青年,戴着古银色泽抹额,唇角含一丝笑意,肃肃如松下清风,给人目藏千秋,睿思陈定之感。
苍峣手中幻出一只白色圆璧状的玉埙,内有八孔,古朴精妙,他将其交到得意弟子的手上,道:“重峨,璧心埙从此交予你手,你要倍加努力,为帝尊效力。”
重峨接过璧心埙,郑重道:“弟子谨记师父教诲。谢过帝尊,谢过师父。”
随即退回列前。
接着是常钧,他声音浑厚,道:“商峰离钲上前。”
“弟子在。”
大步而出的少年唇红齿白,极为俊俏,姣好的眉眼间高标不驯,一身绣淡金暗纹黑金劲装勾勒着矫健笔挺的身姿,如藏锋于鞘的神兵,难掩无穷无尽的战意。
一管半透明的墨玉箫出现在常钧手中,箫头形为兽首衔珠,箫尾浮现出淡金纹路。常钧道:“离钲,接了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