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闭关。
孔嫀忽地皱眉看着孔遐脸侧几道血痕:“三哥,你的脸怎么了?”随即又发现孔遐的衣衫上也有血迹,忙担忧看向孔慕:“慕姨,三哥受伤了?”
孔遐先道:“无事。”
孔慕道:“嗯,你三哥经脉天生细弱,只要动真气,多少总会受点伤。”
孔遐道:“我去换件衣裳。”
孔嫀:“哦,好。”
待孔遐进屋,孔嫀问:“慕姨,三哥每次练功,都把自己弄得这样浑身是伤吗?”
孔慕:“是啊,阿遐练功不似常人容易,最近又贪进,受伤的时候比较多,伤也好得也比常人慢。”
孔嫀这样的天赋,自然不会明白孔遐求道的艰辛,但却并不妨碍她感受孔遐的心境。
孔嫀陪了孔寻一阵,主动找到孔遐:“三哥,我们出去走走吧。”
孔遐:“好。”
外边的雪早停了,两人踏在雪地上,积雪沙沙作响,远处传来老鸦啼叫。同是下雪,紫上阙的雪透着写意,而摩华焰峰的雪,却只有一片萧瑟冷寂。
孔嫀按下心里突然涌起的酸楚,道:“三哥最近练功练得很勤?”
孔遐嗯了一声。
“三哥,要不你同我一起去紫上阙吧,帝尊擅长医术,一定有办法治好你。”
孔遐顿了少顷:“我虽不懂医术,却也知道越是天生的病根,就越难治。玹琏帝尊应该很忙吧,他并不认识我,怎会为我医治?”
“这个三哥不用担心,我去跟帝尊说,他一定会帮忙的。”孔嫀笃定的口吻里带着不自觉的信赖。
孔遐稍作沉默:“嫀嫀与玹琏帝尊相处得很好?”
“嗯,帝尊很照顾我。”除了不许她私自进黍梦居,几乎是有求必允。
“多谢嫀嫀的好意,但我并不想叫陌生人为我劳心。况且,王君尚未苏醒,仅余的族人也都在此,我不想离开他们。”
孔遐的话平淡如水,却令孔嫀一愣,她花了片刻才回过味来,既羞愧又尴尬。
是啊,她身为女儿,却没有在昏迷的父亲床前照料,是为不孝;她身为王女,却也没有担负起守护族人的之责,是为不义。
三哥的话里不带一丝情绪,实际却是对她失望和不满的吧?
孔嫀的心揪作一团,孔遐也没有再出声,难言的静默在空气中流转。
孔遐仰起头,天地的雪光似乎都跌落他眼中,那双殊无光亮的银色眼眸中。
“嫀嫀,阿遐,你们快些进来!王君醒了!”
孔慕扶着门大喊了一声,随即又闪身入内了。
孔嫀和孔遐都是一顿。
“什么?我爹醒了?”孔嫀惊喜交集,转身就往屋里跑去。孔遐也跟了过去。
有所感应已破关的孔印正激动问:“王君,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只见孔寻坐在床上,虽是醒了,眼神却有些空茫,不似以往的精光内敛,亦不答孔泽的话。
“爹亲!”
孔嫀飞奔至孔寻床前,声音带着难以克制的轻颤,因太盼着这一刻的到来,竟生出几分情怯,除了一句爹亲,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孔寻听到这个声音,抬眼端详孔嫀的模样,眼里终于有了几分别样的光彩,他动了动嘴唇,唤道:“嫀嫀。”
第二十章朝圣会
“爹!”孔嫀眼眶发红,再也忍不住地扑在孔寻怀里,紧紧环抱住孔寻的肩头,将所有压抑的思念尽数倾注在这个拥抱里,紧得令孔寻肩骨都有些痛了。
孔寻似是现在才神智回位,他轻拍孔嫀的背,环视面前几人,一个一个叫道:“慕姐……印弟……阿遐……”
孔印几人齐声回应:“王君!”
孔慕背过身,用衣袖悄悄擦拭眼角的泪花。
孔嫀始终靠在孔寻肩头,终于稳住了心绪,才起身露出脸来,父亲刚刚苏醒,她一定要给父亲看她的笑容,她不能在他面前哭。
“爹爹,我——”孔嫀正要诉说分别离情,却见孔寻又缓缓闭上眼。
孔嫀忙扶住孔寻软倒的身躯,慢慢将他放在床上。
孔印急道:“怎么回事,王君刚刚才苏醒,为何又昏迷了?”
孔嫀道:“我请帝尊过来看看。”说着给玹琏传去一张信符。
玹琏就在亿光殿,隔得不远,很快便现身摩华焰峰。
孔印与孔慕都知道孔雀王的丹药乃是玹琏所赠,都向他行了个礼,以示谢意,孔遐则伫立在一旁,并无动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