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袋垂了下去。
我勾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了头看着我,“上次不让我跟方致新一起去晚宴,你应该不光光是吃他的醋、其实也在吃我的醋对吗?”
“嗯?”他皱眉。
“你是怕我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把和你最亲的人抢走了吧?”
“不是!”他使劲摇头。
“不是?”我冷笑,“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真的不是!”他拉着我的手、要我蹲下。
我蹲下了。
“我、跟你说过的,致新……不太好弄!”
“那你是在保护我?”
他既困惑、又为难地紧锁着眉头,好半天才叹道:“致新……很复杂!但他绝对、绝对是好人,你要相信我!”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嗯!”
方致新曾经说过,因为致远信我、所以他也信我。那我是不是也该因为信方致远而信他呢?我不知道。但是既然方致远说他哥哥是好人,那我至少应该信他的话、不是吗?
“小笛,我知道错了!”他抱住我的肩膀、把脑袋靠在我的颈边,“我不会抢走你的爸爸妈妈的!”
“我没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推开他一点、用自己的鼻尖顶着他的,“我只是说你不该对我保守这种秘密!这样会让我觉得被最亲的人背叛了!”
“我错了!”
“知道错就好,下不为例!”我揉了揉他的脑袋。从今往后,他也是我最亲的人了啊!
7-6
除夕是在爸妈家过的。我说过,在酒店里工作了这么多年,我几乎都没怎么太太平平、惬惬意意地过过一个大年夜。今年给我过上了,觉得很开心、很温暖。
我爸妈说了,这将是我在娘家过的最后一个除夕了,日后嫁了人、就变成人家的女儿了,不作兴回娘家过大年夜的。这话说得我心里有点酸涩和不舍,一把搂住二老、嘻嘻哈哈地道:“大不了把方致远一起带回来过年、给咱家白捡个儿子呗!”
爸爸听了呵呵一笑。妈听了、目光垂了下去、没言语。
吃过年夜饭、一家人移坐到客厅里看春晚。爸爸先我们一步、抢先坐在了今天下午才送到的、方致远孝敬二老的欧姆龙按摩椅上,舒舒服服地享受起来。这个椅子真是一件“神秘”礼物……当然,对我来说已经不神秘了!送货的人送上门来的时候,爸妈还跟人家说送错了、非把人家堵在门口不让搬进屋。是我告诉他们是方致远送给的,他们这才肯收货。
七手八脚地挪家具、把椅子搬进屋的时候,爸妈问我这个椅子得多少钱,我知道价值也不敢告诉他们、只能用“他没告诉我”搪塞了过去,心里则在嘀咕:反正你们是被小混蛋的钱给砸着了!随后我又想到了方致新对r一家的所作所为,看着那张按摩椅、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起来。将来万一有一天小混蛋和我反目成仇了,他可会像他哥哥那样翻脸不认人呢?应该……希望不会吧!
另两件我跟方致远提过的东西——手机和项链是他前天吃过午饭之后、带上爸妈一起去买的。爸妈起先当然不肯去、更不肯要。结果纠缠了半天,到最后是方致远说如果他们不去的话、他就随便买了,妈妈才朝爸爸一甩手道:“去吧、去吧!毛脚女婿上门送礼本是天经地义,自己去挑倒也称心满意。”于是他们三个就坐着陈叔叔的车到商场买东西去了。
爸爸的手机是索爱的一款支持手写和触摸的新款手机,样子简洁大方、功能也不复杂,完全适合爸爸的要求。妈妈的项链果然是黄金的,配了一块比一块钱硬币小一点的通体碧绿的翡翠、雕成如意和祥云的图案。
看春晚的时候,我妈挨着我、喁喁地告诉了我前天和方致远遇到的详情。
前天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方致远到我家楼下探路,碰巧遇到我妈从楼上下来、准备去菜场买菜。我妈一见到他、心里就猜到了他很可能就是方致远,可是见他看了自己很久都没上来打招呼,于是一扭头、去菜场了。等到她买完爸爸要的各式配菜回来后,看到方致远还在楼下守着、一看到她就迎上来问她是不是何小笛的妈妈(说到这儿,我妈笑了、说:觉得他像个学生,一口一个阿姨的!我也笑了,这家伙就是嘴甜嘛!),她应了、问他是不是方致远。于是,他们就这样跳过我、认识了!
一开始,方致远不肯让爸爸背他上楼、非要陈叔叔背。我爸一看陈叔叔的年纪也不轻了,个子又小,便大手一挥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关系?把个小混蛋感动得快要掉眼泪了(我妈说的!我也可以想象!),这才由爸爸背着、妈妈替他提着轮椅上了楼。
三个人在家吃的午饭。家里也没什么菜(谁能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啊?),可是方致远却吃得很香的样子(我妈笑呵呵地说:他的胃口倒还很好的哦!说得好像胃口好是个多大的有点似的!),还一个劲儿地夸我爸菜烧得好、把爸爸得意得嘴都合不拢(我完全可以想象爸爸笑得满口牙都露出来的样子!)。
逛完商场之后,方致远又不辞辛劳地从车上下来、把二老送到了家门口,还出鬼主意、说要他们帮着他一起对我保密、要给我个惊喜。我那可亲可爱的爸妈脑子一抽筋、竟然都答应了!
昨天我琢磨出事情有蹊跷的时候,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