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次都忍不住和乐团的人交流这些八卦呀,哈哈哈,结果有一次刚听说莫扎特的那个癖好,结果老师就要求要演奏莫扎特的曲子,那支曲子需要大提琴和钢琴一起合奏,我的钢琴搭档正好是告诉我八卦的那个人,结果我们两个完全笑场了,因为一边笑一边抖,我拉得大提琴比锯木头还难听,断断续续的,他的钢琴也差不多,像是帕金森患者弹出来的,结果就是老师把嬉皮笑脸的我们轰了出去。”
谭湛完全想象得出那副场景,林筝总让他意外,但同时,又觉得发生在她身上,一切又都不意外,她像是拥有无限可能性的小能量球,外部看起来和千千万万人没有差别,但是内里却永远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发生着能量的聚变裂变、新生与毁灭。
“当时是哪位老师?”
谭湛只是随口好奇一问,然后林筝却突然收起了刚才十分放松自然的状态,她看起来像是突然卡了壳,愣了愣,才含糊不清道:“就是以前也去过乐团一起练习啊,林溪也有去,乐团里也有音乐指导……反正事情过去挺
久了,我也记不大清是哪个老师了。”
大约是回忆起了林溪让她多少有些失落,不想细说也很正常,谭湛因而并没有对林筝的这番态度有过多疑问,只是笑着又讲起了别的话题。
“对了,下周五晚上你有空吗?”
林筝点了点头:“有空,需要我帮你喂狗照顾狗吗?我没问题的。”
“不是,下周五晚上一起来我家玩吧,我会带一些朋友过来。”
“是什么聚会呀?”
“我生日,来的也都是星灿的同事。”谭湛笑了笑,加了一句,“不用带礼物。我让所有人都别送礼物了,就当成一次普通的聚会就好。”
林筝其实内心有些迟疑,但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
第七章 含羞草的一个吻
林筝近来觉得心情好极了,一切似乎都渐渐上了轨道,连随兴所至学的吉他也进步神速,已经可以完全无障碍地看着吉他谱就弹奏出一支完整的稍有难度的曲子了,小狗”雪球”也很活泼,每天上下班都对她进行欢迎和惜别仪式,就连谭湛送给她的那盆鹿角蕨,也渐渐在她的照料下重唤生机,郁郁葱葱地长了起来。
一切都很美好,然而安宁的美好大约太过脆弱,这种平静安好的生活很快就随着林筝父母的到来而被打破。
大概在外面挥霍度日又把钱花完了,林筝的父母思来想去,还是想起了这个不成器的女儿,虽说不可能有林溪那么大的本事给钱,但只要是女儿,对父母就有赡养义务。
林筝这天一如既往回到家,便在家门口遭遇了父母的堵截,他们带了大包小包的行李,一脸风尘仆仆,看到林筝还挤出了一个笑意,似乎对自己在一年前林筝初醒时候说的那句“怎么死的不是你”早就彻底失忆。
林筝却对他们这样的伪装已经麻木,她甚至都不愿意配合对方的演出,直戳了当地给出了对方关心的问题答案。
“我没钱。”
钱这个字眼似乎是有魔力,能瓦解一切伪装,林筝的父母果然脸色暗了下来,也不再想扮演慈爱的父母。
“那我们不走了!我们就坐在你门口!”林筝的父母果然一屁股坐在行李上
,摆出了一副随便你怎样的姿态,然后便大声嚷嚷干嚎起来,“生了孩子有什么用啊?根本不会管父母的死活啊!”
林筝正在想办法怎么解决问题,楼道里却传来了走路的声音,那熟悉的脚步声,林筝知道,是谭湛回来了。
这是林筝最不希望谭湛看到的画面,然而一切已成定局,当她的父母干嚎着控诉她不孝自私的时候,谭湛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林筝的眼前。他本来正准备抬头朝她微笑,却因为林筝父母制造的噪音而被打断。
林筝的父母却更来了精神,他们毫无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见了外人反而更加情绪激动,仿佛想靠着用外界第三人的压力强迫林筝低头。
“先生你是林筝的邻居吗?你给我们评评理!”林筝的母亲叫住了谭湛,她指着林筝,”你可能不认识她是谁?林溪你知道吗?七年前去世的天才大提琴家,那是我的女儿,这个也是我的女儿,双胞胎,林溪的姐姐林筝,我们可怜的林溪因为事故死了,留下的钱我们都用来给林筝救命了,结果她躺了六年,花光了我们的积蓄醒了过来,我们老了,没钱了,她却自私地把我们抛弃了,一分钱也不给我们,我们拎着大包小包这么冷的天,在大街上过着流浪的生活,她自己却过着这种好日子……先生你给评评理!你说我们老夫妻俩上哪儿哭啊!”
林筝的妈妈拉住了谭湛的
衣服,她似乎打定了主意纠缠这个路人,好让林筝觉得放不下面子,最终答应他们的要求。
谭湛看了林筝一眼,询问她的意见,这样的场景下,他第一反应是等待林筝的决定,然而林筝却没有看他,她垂下了眼睛,看不出情绪。
“如果不是你,我们现在早就可以在国外的海岛上安享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