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衣骑马走在官道之上,外来的都是一些行色匆匆的商贾与旅人,如他这般散漫的可以说是极为少见。
枣红大马脚步稳健的在官道上慢悠悠的走着,而它的主人,谢无衣则是拿着一个酒葫芦,有一口没一口的递到自己的嘴边,看起来模样倒是颇为舒适。
他此行的目的倒不是京城,现在的他可不想那么早去面对铁无情和那位圣上,至少在事情还没完全败露出来之前,将自己放到明面上的位置向来不是他谢无衣会去做的事情。
至于他现在要去的地方嘛,则是一个他很早以前就想去的地方,或者说是他很早以前逃离的地方,苗疆。
千万不要以为他这手养蛊之术是他自己专研出来的,他这手安身立命的蛊术其实就是来自于苗疆最大的武林门派五毒教。
五毒教乃是武林中公认的一大邪教,教内只收女弟子,而且钻研的都是那些歪门邪道的武功,其中最有名的便是她们的蛊术了。
养蛊,驭蛊,下蛊,浑然一体,让人防不胜防,甚至最为厉害的毒蛊能够轻松毒死像厉无笙这般的武林高手。
不过这个教派的作风十分的古怪,明明拥有着很强的实力,却很少在江湖上行走,只在苗疆范围内行动,完完全全一副隔绝外人的模样。
当初的谢无衣在得知这个门派的消息之后,也曾想着拜入其门下,修行养蛊之术,奈何这个门派只收女弟子,所以他只能另想他法。
在苗疆生活的那段岁月里,他尽可能的去接触五毒教的弟子,终于被他抓住了五毒教规的空隙,一名五毒教的弟子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他。
谢无衣在那时也很好的表演了一位好相公的职责,两人如胶似漆,成双成对,很快,他们两人便在五毒教大祭司的见证下举行了婚礼,而他也能够初步踏足五毒教的教坛了。
说实话,那段时光应该是他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无拘无束,整个人仿佛都得到自由,差一点他就永远的留在了那里。
没错,就差一点,那名女子就住进了他的心房,让他再也舍不下那里,再也动不起谋夺五毒教养蛊之术的想法。
不过,就是这一点,让他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在几年之后摇身一变成为了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蛊公子。
那年,他十七,她十六,都是正值芳华的年龄,只不过这世界却是给了他们诸多的障碍与不公。
谢无衣看着熟睡的妻子,看着手中的短刃,最终还是放了下去,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是这夫妻呢。
那天是五毒教的大日子,所有的祭祀都要前去进行一个祭礼,而这一天也正是五毒教最为虚弱的日子。
谢无衣心想若是这一次事情成不了,那他便放下这些心思与自己的妻子好好的过日子吧。
这其实是他自己给自己的一个抉择,他眷恋着这苗疆的风景,眷恋着妻子的爱恋,可是依旧放不下外面大好江湖,大好河山的向往,所以他给自己做出了一个选择,今夜动手,若成功,就离开这里,若失败,那么便好好的与蝶儿过一辈子吧。
至于失手被抓,那也是无奈之举,更是谢无衣不想看见的局面,但要是真的发生了这种局面,他也只能束手就擒了,毕竟,十七岁的他,可没有独撼五毒教的本事。
事情最后终究是成功了,不过这个成功所带来的代价便是谢无衣的妻子被处死,没错,谢无衣的妻子早就知道了自己相公的想法,但却一直都与谢无衣相安无事,甚至还与他成亲,最后还帮助他拿到了五毒教的秘典。
行刑当日,谢无衣最终还是来了,孤身一人,他心里的爱还是超过了那股贪婪,在他那奇异的天赋下,五毒教的驭蛊之术暂时的失去了效用,而惊慌失措之下的他们也让谢无衣有了可以救出蝶儿的机会。
蝶儿看着谢无衣,露出了她的笑容,一如以往一般,那至淳至朴,印入谢无衣心底的笑容,她最后果然还是感动了他,她也得到了她一直想要的结果,他心底果然还是有着她的。
不过她既然身为五毒教的弟子,帮助外人偷取了教内秘典,那她就绝对逃不掉一死的结局,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没人可以更改,谢无衣也不行。
“蝶儿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因为无衣你来救我了,不过我不能跟你走,因为蝶儿生在苗疆,长在五毒,蝶儿的心里已经放不下他们了,就如同放不下你一样,所以能答应蝶儿最后的一件事么?”
祭台上,蝶儿拥入谢无衣的怀中,在他的耳边低声呢喃道。
“什么事?”谢无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这一次他来这里到底是对是错,之前他用自己的天赋让蛊虫暴乱,但也只能有一会儿时间,这段时间他根本就不能将蝶儿带出这里。
“既然蝶儿今日难逃一死,那么便让蝶儿死在相公的手中吧,也不算辜负了我们两相爱一场,只求下一世,蝶儿能再做相公的妻子。”
听着蝶儿如此说,谢无衣整个人完全木然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的可人儿,想起一起度过的那段时光,虽然短暂,但却快乐。
“噗嗤——!”
谢无衣的手穿过蝶儿的胸膛,蝶儿看着谢无衣那毫无表情的脸,怜惜的用自己的手轻抚了上去,低声说道:“傻相公,我就知道你什么不准备就来这里救我了,这只情蛊是我从小就开始养了的,现在它会代替我陪在你的身边,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