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给砸趴下。
回去之后,容漾就病了。
病好之后,母亲履行了对他的诺言,一连几年都没有再带他入宫。
容漾再进宫时,是受四皇子这个表弟的邀请,入宫游玩的。
时值春日,兄弟二人坐在湖心亭中央,一个煮茶,一个吹笛。偶有微风拂面,好不惬意。
满塘芰荷之中,一叶结彩小舟凌波而来。容漾看到自己的表姐,也就是大公主端端正正地坐在船尾,前头却是躺了一个红衣少女,在漫天的碧色之中如同一道热烈的火焰,让他瞬间想起了一个人。
当年那个害他生病的女孩儿。
他为四皇子递去一杯清茗,似不经意地开口道:“那是……?”
四皇子抬眸望了一眼,淡淡地接话:“是大皇姐和二皇妹。都是自家姊妹,不必顾忌。”
容漾点点头,远远看到令仪随手摘了一片荷叶盖在脸上,似是睡着了。
小舟路过湖心亭时,大公主对他们笑笑,指了指躺在她腿上的妹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容漾含笑颔首。
那一次,令仪没有见到他。
其实容漾还挺好奇,如果令仪睁开眼睛,能不能认出他就是当年那个欺负她不成却反被欺负的坏人。
再见面时,他名冠京华。她已亭亭,出落成少女的模样。
可容漾却有些失望地发现,她好像变了。
在他面前时,她会像其他女子一样,表现得知书达理,偶尔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
果然,她不记得他了。
母亲说,宫廷是这世上最华美的牢笼。住在里面的人,不是改变了这个世界,就是被这个世界所改变。
而大多数人,都属于后者。
那段时间的容二很迷茫。
随着年纪渐长,父母不能免俗,开始操心起他的婚事。
他是幸运的,因为声名在外,母亲不敢随意给他定亲。每每看好哪户人家,都会先征求容漾的意见。
可他也是不幸的。因为容漾发现,自己对那几家小姐都完全提不起兴趣来。甚至这世间的女子,他都觉得如出一辙。
她们看似爱慕他,可是没有人了解真正的他,也没有人会喜欢真正的他。
容漾想过勉强自己,可却终究无法勉强,只能一推再推,最终落了个挑剔的名声。
不知怎的,一日梦里,他忽然梦到当年那红衣女孩儿,一转眼出落成了个大姑娘,穿着新嫁娘的大红衣裳,嫁入了傅家。
容漾以宾客的身份去参加他们的婚礼。拜天地的时候,新郎官一脸喜色,可新娘子却哭得震天响。
一转眼,天旋地转,傅府的大红灯笼,全换成了白色的。
容漾从参加婚礼,变成了参加葬礼。
他听到傅大公子哭着说,早知道,就不叫你这么早生孩子了……
她竟是难产而亡!
容漾瞬间从梦中惊醒,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延和十二年的冬天,出于某种容漾自己也不清楚的目的,他借着四皇子的名义,更加频繁地出入宫禁。
一日大雪,四皇子去向荣贵妃请安时,容漾也跟着同去。恰巧淑妃和令仪母女俩也来了,容漾假装避忌地躲了出去,结果趁人不注意,却爬到了屋顶上。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屋子里的令仪也坐不住了,忍不住出来找他。可是左左右右望了半天,院子里都没有容漾的身影。
令仪很失望地转过了身。
正在这时,一个大雪球突然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令仪的后屁股上。
令仪气坏了,在雪地里直跺脚:“是哪个王八蛋敢打本公主,快给本公主出来!”
容漾低下头偷笑,凭她怎么喊都不冒头。
连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会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趴在墙上偷偷用雪球打她。
令仪原本四处找不到人,已经转身要走。
容漾放松了警惕,正要直起身体,谁知那刻她却似有察觉一般,警惕地看向房顶。
容二被她凌厉的目光吓了一跳,差点从房顶跌下来。
从那之后容漾便知道,原来她不曾变过,仍旧是当年那个生动有趣的姑娘,只不过是在他面前装得很矜持罢了。
看破不说破,容漾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心里却已有了尚主的想法。
不过这件事于他来说非同小可,容漾要考虑的事情还有很多。好在令仪年纪还小,他只要自己顶住压力,就不必急于这一时。
转过年的夏天,容二终于把思绪理清,并且制定了一个计划。
巧合的是,淑妃那时候也通过荣贵妃,向容家传达了要结亲的意愿。
结果尚主的事情,容夫人先压了下来,暂时没和容二提。
还是容漾偷听父母的谈话才知道,原来容夫人担心公主娇生惯养,性子刁蛮,不太想伺候公主媳妇,想将这门亲事拖一阵子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