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起来,我这短暂的一生还真是够凄凉的啊,享年十八,未婚,卒。
真不知道我要是挂了,那韩素丽岂不是也活不了了,寡妇就算了,还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自己的娘家也回不了,孤零零的一个人,要是那样的话,那她真的要出家做尼姑了!
想象一下韩素丽光头的样子,哎哟我去,不行不行,那实在是不能接受,所以说什么我今天也绝对不能死啊,怎么也不能挂在这充满火热的泡菜味儿的土地上,要不然除了死不瞑目就算了,每年这个时候还要看脑壳光亮如灯泡的韩素丽来给我烧纸,真是一种折磨。
我一步一步的往车子那边挪,喘着粗气,有一只脚估计也是崴到了,痛而且关节使不上力气,但是我分不清是哪只脚,只知道有一只脚几乎是一直在拖着走的。
说起来也是好笑,这两个大男人一直在推着车屁股,一直重复推车的动作,嘴里‘一二一,一二一’的口号一直喊个不停,实在是为他们的默契点个赞;可是不幸的是,他们的车子正好就卡在了一个还不浅的泥坑里,相当于车子的俩个后轮是被悬起来的,而那个坑的边缘处居然还是往后伸的,就像是一个倒钩与车子的后轮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所以除非是把车子抬起来,不然光靠推基本上没办法把车子弄出来。
我看到这一情况,即使自己处境再怎么糟糕,但是还是内心欣慰了不少,这坑一看样子就感觉是小孩子玩泥巴的时候挖的,因为以前每年过乡下过年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开车走在乡间的公路上的时候,就经常遇到那种小孩子做的小陷阱,下雨之后就着积水,把路面直接给挖一个小坑,当然他们肯定是想挖大坑的,不过小孩子能力有限;挖了坑之后还会精心的拿一些小树枝给盖住,最后铺上泥土伪装起来。小孩子们总是皮实得很,更别提那种在路上放废弃的大铁钉的恶作剧了,几乎都是各种武侠片的铁杆粉儿,每次回乡下我们全家都会增长一些见识。
只是没想到这项活动居然还是一项国际性的运动啊,只是不知道我们的泡菜友国有没有在做申遗的准备,这可是友国的拿手好戏啊。
还真是老天开了眼,即使刚刚我们也在类似的坑里栽了,但是丝毫不影响我想要拍手称快的心情,实在是大快人心;这三个人也是急着逃跑,没有了刚才在那大马路上的镇定自若,想着刚刚在那路上的时候,任由我们怎么挑逗,他们都是无动于衷的,而且从在胡同里被我发现到开车逃跑这个过程也是从容得惊人,好像什么都不怕一样,非常冷静的离开,而不是逃跑。
不过现在这样子,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后边那两位也已经是大汗淋漓,车子里那个则是一直不耐烦的在踩油门。我看着他们加大马力之后,又滑回来,再推之后,又再滑回来的样子,真是比我们刚才摔个狗吃屎要滑稽多了,毕竟我们是胜在高难度,而他们是胜在声势浩大。
“我说——”我一边跛脚走着,一边对那三个还在忙前忙后忙着逃命的猥琐大汉说道。
“警察很快就来了,你们也就别忙活儿了吧——”我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口调侃的语气说道,照他们现在忙活儿的劲儿,估计也没空搭理我,一直眼睁睁的看着我靠近,但是完全不在乎,全当我是空气,也是,我现在这样子也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威胁了,一滩烂泥。
我嘴上虽然说是警察要来了,戏倒是演的挺真的,不过这心里边的苦涩是无人能知的啊,这警察我都念叨了一路了,连个保安模样的都没现过身,我现在都怀疑,这群人在警局里是不是有内应了,虽说是电影看多了不假,不过姐姐我现在的经历不也正是一般电影里才看得见的嘛,不也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来韩国这么几天,发生的这一堆事儿,倒是硬生生的把这个国家的好感给折磨没了;本来再怎么说也是韩素丽的故乡,我外婆家所在的国家啊,我也是算半个韩国人啊,虽然除了一口还算得上流利的韩语之外,完全没有其他的韩国人特征,是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不过多少开始对这地方还是有种飘渺的亲切感、归属感的,不过现在这种亲切感倒是完全被那烤猪皮、海鲜拌饭以及这三个单眼皮国字脸的大叔给磨没了;现在要是给我机会回中国,我是打死都不会再回来了,宁愿去给那些债主们提鞋都不来了。
我这脖子上还挂着兰姨给我求的平安符呢,黄灿灿的平安符,跟个小型的水烟袋一样拴在我脖子上呢;真怀疑那寺里的方丈开光的时候是不是念错经文了,还是那开光的和尚只是个实习的临时工啊!这符简直都快给我招来九九八十一难了,回头要是能回国,我一定把这挂那寺庙门口,真是能不能用点心呐!
“一二一——”毫不意外,那两人确实完全没有把我当回事,甚至看都不看我一眼,继续喊着口号继续推车,看样子他们也是太急于逃命了,完全没发现那车子只能抬,推是没有用的。
“哼,看你们推到什么时候——”我冷哼道,继续一瘸一拐的朝车门走去,既然他们不理我,那我就只好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了,我慢吞吞的走到车门前,作势要打开那车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