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化作原身逃跑了。她若想要找到他,只能把湖水抽干,然若想在一夕之间抽干偌大的暗月湖显然是天方夜谭。
她苦恼的揉着眉心,罢了罢了,跑了便跑了罢,反正她本就没有相中这位腼腆的后生,鱼丸的出现正好让她省得再编排些昧心的话拒绝他。
她今儿个统共见了四个公子哥,要么是不合眼缘,要么就是性子她不喜欢,总也没有合适的。明儿个还有四位公子哥要相见,一想到这一点脑袋就疼,巴不得明日再也不到来。希望明日的公子哥中有能有看顺眼且性子也合得来的人出现。
眼角余光瞥到岸边的重重柳树后似乎有一道人影,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身形和身高都像极了无妄。她闭上眼睛再猛地睁开,哪里有甚么人影,有的只是随风舞动的柔软柳条。
雪颂揉然笑了笑,她真是被气得头昏了,无妄是仙界的神尊,他怎会随便到魔界来呢。
这一日很快过去,斗转星移,新的一天转瞬即至。
第二日天刚亮,姜落尘便来魔宫催促她去相见剩下的那四位年轻的后生,并刻意交代了一番:“这是最后剩下的四位公子了,你可要拿出眼光来好好挑,挑一个最合适中意的。自然,若是实在没有喜欢的也不用刻意将就,我再给你找别的就是了,万万不能委屈了自己。”
她打个哈哈敷衍过去:“晓得晓得,我会重视这件事,一定找一个大家都满意的好儿郎。”
然则想象美好现实却万分残忍,这一日的相亲极不顺畅,可以说全军覆没。四个公子哥竟没有一个与她相看两不厌,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失败了,不是她看不过眼对方的小毛病便是对方畏惧于她的身份不敢说话。最后一个最有意思,迟到了一刻钟不说,见了她之后又毕恭毕敬道:“晚辈虽对帝君爱慕不已,然造化弄人,竟不知帝君已有了婚约,此番贸然前来相会,委实唐突了。”不知为何有些紧张,额头上冒出了一点汗珠,他抬起袖子擦拭掉汗珠,又道:“那么晚辈便先预祝帝君大婚长乐,万年好合,愿仙魔两界永结同好。”再恭敬的拜过:“晚辈家中还有事,便不叨扰帝君的闲暇时光了,容晚辈先走一步。”
她撑着腮,淡然的凝视着一直没敢抬头正眼看她的年轻后生,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后者如临大赦一般,故作镇定的御风而去,然蹒跚不稳的脚步已出卖了他,彰示了他心底的慌乱不安。
雪颂无奈且自嘲的摇了摇头,得了,人老了就得服老,这些个后生都不敢娶她,也不愿娶她,借口找的一个比一个离谱,她还是踏踏实实的打光棍罢。
湖心亭建在魔界最僻静安详的地段,稳稳漂浮在暗月湖正中心,周围无路可以通行,只能御风或是腾云才能抵达。
她叹了一口气长长的气,慢悠悠的站起来,抬头看了看日头才只升到正当空,才发觉今日结束得比昨日要早很多。她想不到有甚么事情能让她打发时光,便决定安心回魔宫批改文书,等姜落尘晚上来找她时再同他诉苦抱怨。
有句话说得好,想甚么便来甚么。昨儿个她眼花将柳条拂动看成了无妄的身影,今日竟当真看到了他。
36 雪颂很生气
她御风飞过岸边时,恍然瞧见湖泊那头的碧绿杨柳堤岸上,无妄拿结实的藤蔓扎了架窄窄的藤床,他便自在悠闲的躺在藤床上闭目小憩,整个人如凭空漂浮着,漆黑浓密的头发像瀑布一样垂下来。
她调转方向往下飞,拨开挡在面前柳条走到藤床边,满面生疑道:“倒是有趣,仙界多得是福地你不去,竟跑到我们魔界来午睡。”
无妄似乎一早知道她在这里,听到她的声音后并没有觉得惊讶,稀松平常道:“家里的猴孩子跑丢了好几日,我寻思着若再不出来寻找,他不知会闯下多少弥天大祸。谁知一找竟找到了你们魔界来。我找了他一上午,疲倦极了,便借用此处歇上一歇。”缓缓睁开寒潭一般深不见底的眸子,打量着雪颂:“应当不打紧罢?”
作为魔族的女帝,雪颂亦经常跑到仙界去四处溜达,此刻哪怕无妄来此地歇息真的要紧她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免得日后传出去三界的人议论她两面三刀,自私自利,搞差别对待。
她扯了扯衣裳上的褶皱,踮脚朝湖面望去,满目都倒映着粼粼波光,“这里视线挺好,刚巧看得到湖心亭,那么,你应该都看到了罢。”收回视线,她淡淡笑了一声,神情低迷道:“实则本座觉得有些丢人,年纪已然一大把,心态也不再年轻,却沦落到要和一群小年轻相亲的地步。他们看不上我也在情理之中,本是春光无限好的大好年华,谁愿意娶一个不晓得还能活几年的老太婆呢,余下的后半生不知要怎么过才好。”
无妄的声音有些慵懒,慵懒中又带着一丝清冷,霎是悦耳动听:“这有何丢人的,女子到了一定年纪总要出嫁,有的奉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的全靠自己挑选。”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拨弄垂下来的柳条,状似不经意瞥雪颂一眼,“只是你有些尴尬,年轻的容貌与年纪对不上,身份又委实尊贵,所以他们才不敢娶你。你需得明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