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咋地了?”明子娘到底还是开口了。
“没有,就是觉得我老哥越来越帅了。”明子说完就底头扒饭,努力憋着笑。
“一天天的没个正形儿,竟扯犊子。”明子娘笑骂了一句,就不说了。
“要我说,明子这是在文儿身上找他们家小顾的影子呢吧?是不是啊?”大嫂就开明子的玩笑。
“嗯,大嫂这话说的有理。”小文哥估计已经差不多整明白明子在笑啥了,但是他明显不可能把自己的糗事拿出来娱乐大家,就顺着大嫂的话说。
“妈,小顾是谁呀?”小舒儿三周岁多了,这孩子就是个小人精儿,十个月会说话,现在早都什么都会说了,听着大人说话,就好奇的十万个为什么。
“小顾啊?小顾是老姑父呀!”还没等大嫂说呢,明子自己先开口了,她就不是会害臊的人。
“你咋这么不知道磕碜呢?你结婚了吗?你就跟孩子这么说?”明子娘觉得自个儿这个闺女实在是太没羞没臊了。
爷爷在边儿一边喝着小酒儿,一边笑呵呵的听着。明子爹的话也很少,不过也在笑。小夫儿坐在他腿上不老实,他一得一只手控制着孩子,一只手拿筷子吃饭,吃得很忙道。大嫂要把小夫儿抱过来,他还不乐意,就那么抱着。这稀罕孙子稀罕到这个程度,明子也算是见识了。
“那老姑咋不回自己家过年呢?三姑都不在家过年了。”小舒儿又有问题了。
“老姑父不在家,姑姑自己在家多可怜啊?小舒儿不喜欢姑姑回家过年吗?”明子就装可怜。
“喜欢喜欢,最喜欢老姑了。”小舒儿最会拍马屁了,明子总给她买东西,每回明子一回来,她就往明子身边儿黏糊,时不时还发一发感慨,哇,姑姑你咋这么漂亮呢!都不知道她打哪学来的这么些词儿。
不过,明子听说,哪个姑姑回来问她喜不喜欢姑姑,她都说最喜欢……
“哎,我大侄女儿真乖,下回等你老姑父再来咱们家,让他给小舒儿买玩具好不好啊?”明子得配合着啊。
“好啊好啊,小舒也最喜欢老姑父了。”宝贝儿啊,你知道老姑父是哪一个吗?就最喜欢?
“婶儿,这孩子不是成精了吧?”小文哥被小舒的这一波儿操作惊讶着不行。
“胡咧咧什么呢。我大孙女儿这是聪明。”明子娘那么骄傲劲儿的呀。
“老叔,我没成精。我妈说我像老姑。”小舒回答得可认真了。
“哈哈……”大家伙都让她逗得不行。
小文哥的事儿就在这么插科打混当中混过去了,明子没有盯着小文哥不放。
很快就过年。现在过年的供碗明子娘已经不怎么上手了,大嫂都已经学会了。就是一样,大嫂蒸馒头怎么蒸都开花儿。这开花儿馒头,吃着当然是好吃了,但是上供不行啊,不好看。所以,每年上供蒸的馒头,那面得单和,要明子娘亲自上手。教了多少次,大嫂一上手,又开花。明子娘就放弃了,不教了。
隔壁单家的婶子来串门,正好看到明子娘在和面呢,还奇怪,怎么明子娘还上手了?全屯子谁不知道,正打大嫂嫁过来,那家务活儿,明子娘就再没动过手。就问一一句,才知道还有这典故。就笑,说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明子娘手巧不巧,还不是一辈子不会纳鞋底子。
明子娘跟大嫂两个都让单家婶子给说笑了。一想,可不是那么回事儿呢。
其实单家婶子是不知道,还有更神奇的事儿呢。以前家里穷的时候,家里有鸭蛋鹅蛋也舍不得吃,都卖了换钱的。后来,不用再省这几个钱了,那鸭蛋鹅蛋就都腌上了,做咸蛋。时常给爷爷煮上一个,做下酒菜。偶尔家里做大碴子粥的时候,全家也能解解馋。但是呢,明子娘就是腌不好咸蛋,年年把腌出来咸蛋,那蛋黄都是黑色的。等大嫂嫁过来之后,她腌出来的也都是黑的。也是怪了。以前她没结婚之前在家腌的都不黑。开始还怀疑是不是水的问题。
结果,有一年,二姐实在看不下去了,春天腌咸鸭蛋的时候,特意回娘家住了几天,给腌了一坛子。这坛子咸鸭蛋好了之后,煮出来一看,黄色的,带油的……
然后等这坛子吃了一半的时候,大嫂就得二姐之前做好的汤汁又放了些新鸭蛋进去。你猜怎么着?出来的还是黑的……
娘俩就服气了。
大哥时不时就爱拿这个事儿开玩笑,说他从小到大,吃了半辈子黑黄的咸鸭蛋了。
这也算是生活中的小乐趣了。
腊月三十,祖谱刚供上不久,八爷爷来家里给祖宗磕头。大嫂去他们家帮八奶奶做供碗去了。大哥跟明子爹在院子里扫雪,两个孩子跟着混打雪仗。明子坐有炕稍看书。明子娘在炕头儿扎马,爷爷在沙发上截蜡烛。八爷爷就坐在另一边沙发上哭,说他老了,活不了几年了,他家的三个儿子都不成事儿。等他死了,让多照顾照顾他的几个儿子。
明子娘不原意听他磨叽,当年她早就说过了,让他做事儿留点余地,给自己儿子积点德,不是他自己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