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排好队,挨个上交进城税,进了城之后,挑着装满蔬菜土产的担子健步如飞,就怕晚了时辰。
小贩们进城之后,城里的店铺也三三两两的打开了,雾气还没散,空气有些凉,街边卖早点和小时的摊子,蒸笼上热气蒸腾,给清晨添了一些暖意。
再过的一刻,太阳就该出来了,那会儿就更暖和了,不过那时候大户人家负责采买的下人,城里居住的小老百姓们就该出来买菜了,正是做生意的时候呢。
这一条街大多都是卖菜的,蔬菜禽蛋之类的,菜农们将菜品摆好,撒上一点水,本就鲜嫩的蔬菜显得更加鲜翠欲滴,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呵着手跺着脚等着主顾光临,然而一旦闲下来,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
为了保证蔬菜新鲜,半夜的时候就赶紧的去地里摘,然后在井里打桶水,趁着月光洗干净,然后再匆匆忙忙的挑着担子到城门口排队,城门刚开的时候人不多,要是再晚点,赶上人多的时候,进了城也找不到摊位,今天的生意也就黄了。
忙活了大半夜,连口水都没喝上呢,勤俭些的掏出家里准备好的面饼和着葫芦里的凉水,稍微填一下肚子,大方些的便咬牙买上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在加上一碗热水,一口包子一大口热水下去,浑身都暖了,那滋味,简直是极致的享受。
天光越来越亮了,阳光洒下来,终于带来了一点暖意,西北角的墙根下,一坨黑乎乎的东西稍微动了动,发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嘟囔声,在这安静的晨间无异于晴天霹雳,吓了周围的小贩们一跳。
那是个啥?!
众人窃窃私语小心的往那边瞄过去,只是终究不敢走近了看。
有几个胆子大的,正准备凑过去看呢,第一波客人就到了。
当然是做生意重要了,看着那坨黑乎乎的东西又不动了,小贩们将之丢在脑后,全心全意的招揽客人。
这一波客人过去之后,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寒气散去,阳光越加温暖,小贩们甚至都热出了一头汗。
那一坨黑黑的东西再次动了,挪啊挪的从从地上爬了起来,竟然是个人!
只是他的衣服破破烂烂积满了尘垢,一重重的黑色闪着莫名的光,极不合身的拖在身后,脚上只有一只鞋,还缺了两个洞,脚趾头都露了出来,另外一只脚上沾满了泥浆,还有细细的裂口,他的头发像枯草一样散着盖在脸上,上面挂着蜘蛛网,看不清长的什么模样。
或许是晚上太冷,他蜷缩在破破烂烂的大袍子里,一动不动,跟一堆破箩筐呆在一起,走过路过的都以为是垃圾,完全没注意到是个人!
他这会儿站起来走到街面上,惊起路人无数,实在太脏了!
在各菜摊前流连的百姓,吓得立马将手中的菜丢回框子里,跑的比兔子还快,生怕被传染了什么病,摊贩拉都拉不回来。
菜早上已经卖了一大半,剩下的这点准备努力一把在午食之前卖完的,结果本就剩的不多的客人就这么被吓走了,小贩们的怒气可想而知。
“这里是菜市,不允许乞丐呆的不知道吗?!”
“回你的乞丐堆去吧!”
“快滚快滚,不然告诉官老爷抓你去吃牢饭。”
这乞丐不知是傻的还是听不见,依然摇摇晃晃的走着,路面不平脚下一滑,就往包子铺倒过去。
包子铺的老板娘惊叫一声,随手抓着个家什一挥,将他打了出去,他这一歪,又倒向卖鸡蛋的摊子,卖鸡蛋的婆婆手脚快,把筐子赶紧往后挪,还是被打破了几个鸡蛋。
“天杀的呀!老婆子我攒几个鸡蛋容易吗?!你这有手有脚的癞皮狗哟,你赔我的鸡蛋!”
老婆婆有一把子力气,将趴倒在地的乞丐抓起来,一阵推搡,不过显见他是赔不起的,最终只得将他打了几下作罢。
乞丐犯了众怒,小贩们你扔块烂菜,我扔块石子,连卖鱼的都泼了盆水,将乞丐赶出了集市。
乞丐埋着头跌跌撞撞的走着,好像还没睡醒,神思不属了无生趣的模样,好歹遇到行人还知道避开,即便这样一路上也受了不少白眼辱骂,见者无不捂着鼻子跑开。
被从一条街赶到了另一条街,太阳已经升到半空中了,这一条街比较繁华,乞丐也多一点,稍微年轻一点的挂着笑脸向来往的行人说着好话求施舍,偶尔也能得上几个铜板。
老弱病残们蹲在一家酒楼斜对面的墙根下,前面放了个碗,希望好心人赏些吃的。
乞丐走过去,远远的寻了个没被占领的地方独自蹲着,靠在墙上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中午了,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收货,哪怕没有银钱呢,吃的总有一些,只有那个乞丐,什么都没有。
一个老乞丐看不下去了,见他连讨饭的碗都没有一只,拿了个破了几个角的碗颠吧颠吧走过去,放在他前面,低声说:“年轻人,要吃饭,就得自己去讨,没什么过不去的,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啊!”
乞丐藏在头发后面的眼珠动了动,看老乞丐走了,犹犹豫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