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珠钗乱坠,披头散发,难用一个‘惨’字形容。
乐极生悲这个字真不是凭空出来的,小姑娘刚乐上一乐,还没来得及笑出声,受惊的马便向这边踢踏过来。
小姑娘笛子吹的不错,但胆子和身手就实在不怎么样,那马冲过来,是有一些时间的,周围的人都纷纷两边闪避开去,独那小姑娘被吓得傻了,杵在那儿眼巴巴的望着向她直冲过来的马,不知道躲闪。
无忧也随着人群躲过一边,回去一看,背脊抽出一股的寒意,眼见小姑娘要被马蹄子踩在脚下,完全没有思考的时间,飞扑回去,抱了小姑娘就地一滚,险险的避了开去。
马冲到前面,头撞了墙反而安份下来。
车帘被抛上车顶,车内情形毫无遮掩的落在众人眼中。
美人张着两条腿,双手撑了两边窗缘,在车里坐得四平八稳,面色惨白,高耸的发髻歪在一边,步摇已经跌落,被几根发丝勾着在半空中荡啊荡。
为了稳住身形,身体崩得笔直,两只手撑着左右窗缘,双脚远远叉开,膝盖将裙幅崩紧。
这尊容与方才的千娇百媚实在是天地之别。
她僵了一阵,确定没事了,气恼的一把拽下在鼻尖前晃荡的金步摇,重新坐正身子,尽自己所能的恢复之前的娇柔端正。
可打破的鸡蛋又哪能再合得回去,窗外更是哨声四起,哄笑声不断。
无忧感到脖子发凉,回头望去,分明见到美人眼里一闪而逝的恼恨之意。
暗道了一声,怕是有麻烦了。
果然,车边就有凶奴提着马鞭气势汹汹的过来打小姑娘。
无忧忙将小姑娘往旁边一拉,避开抽来的马鞭,将她护在身后:“你们不可以随便打人。”
凶奴本指着将小姑娘狠狠打一顿,给主人出气,被无忧拦下,觉得在主人面前损了面子:“这贱民蓄意谋害我们家郡主,别说打她,就是拿去官府治罪都是轻的。”
“我没有谋害她的意思。”小姑娘吓得缩在无忧身后瑟瑟发抖。
“还敢抵赖。”凶奴又提了鞭子来打。
无忧握了凶奴扬起的手腕,瞥向马车,牡丹花竟是南朝的某个郡主,小姑娘虽然只是一时看不得牡丹花的气焰,才吹了那么一吹,但她一个平民百姓对上不讲理的权贵家庭,真真是百口难辩。
“她不过是吹了吹笛子,你凭什么就认定她蓄意谋害你们家郡主,再说当真有所怀疑也有官府来办,由不得你们随意处置。”
凶奴是横行惯了的,看无忧又是一身布衣,哪里看在眼里,当即沉下了脸:“你这刁民,不让开,可就不能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扬了鞭子披头盖脸的朝无忧一起抽落下来。
达贵家的下人刁横些,也是常见,无忧本来不愿多事,但出了头,也就不能这么丢下不管,何况鞭子还朝着自己来了。
脸一沉,正要出手还击给凶奴一点苦头吃。
鞭子在头顶停下,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这人,你打不得。”
声音似曾相似,无忧扭头看去,鞭尾被一个男人牢牢抓住。
他眉宇飞扬,面容刚毅冷峻,看着凶奴面无表情,对无忧望来的目光也不加回应。
“洪队长。”在一边干着急的千千奔了过来:“你没事,太好了。”自初来的那天,洪凌在门口救下她,便再没见过,虽然有打听,他并没因丢了郡主的事受到惩罚,但没有亲眼所见,心里免不了的担心。
凶奴见又有人挡,更是气愤,正想开口大骂,又见洪凌衣着不凡就生出顾忌,正不知如何是好。
身后传来娇滴滴的呵护声:“福旺,你太放肆了,还不退下。”
叫福旺的凶奴一听主人出面,顺着杆便滑下去,从洪凌手中挣出手,奴相的退过了一边。
牡丹花款款下车,走到无忧面前,轻睨了洪凌一眼,才笑看向躲在无忧身后的小姑娘:“小姑娘,没摔到吧?”神色和善。
小姑娘哪里见过富贵人家小姐这么和声和气的跟她说话,何况对方还是京里来的一个郡主,一紧张,说话也结巴了:“没……没摔到。”
无忧翻了个白眼,装吧。刚才还恨不得拿眼神将她们杀死,凶奴打人也不阻止,见有人出头了,就上来充好人。
眼白还没反下来,就听牡丹花向她看来:“幸亏姑娘仗义出手,要不然真不知后果会怎么样,月容在这里谢谢姑娘。”说完当真向无忧屈了屈膝。
一个贵族向平民行礼,在这里百姓眼里就跟太阳打西边出来没太大的区别,偏偏太阳就在众人面前明晃晃的打西边出来了。
这倒让无忧有些意外,如果刚才看到的恼恨目光不是错觉,就是这女人实在太能装。
刚才还在看笑话的人们转为窃窃私语,看向牡丹的眼神也不同了。
有风吹过,飘来片言片语。
“京里来的郡主果然不同,通情达理。”
“这人啊,还真不能比,同是郡主,这一位人长得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