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老祖!”
蓝衣修士跪伏在地上,头“咚咚咚”的往地上磕着,不一会儿,便有鲜血淌出来。
而后赶来的修士也一同跪伏在地上,在医仙谷老祖闭关的后山前,悲怆的呼喊着。
而后过了足足一个时辰,众修士默契的抬起头,露出了不加掩饰血肉模糊的额头,纷纷看向最前方的蓝衣修士。
蓝衣修士对着后山的方向又磕了三个头,随即有些踉跄地站起身,郑重的拿出了一枚信符,然后捏碎。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之后,后山终于开了!
高逾千丈的山峰凭空裂开,里面走出了一个有些跌跌撞撞的身影。
看到这人,蓝衣修士还不待欣喜,就感触到被放置在储物袋中的木珠嗡嗡做鸣,他脸色蓦地一变,眼中满是凄苦之意。
花白的头发,枯皱的老脸,还有眉宇间萦绕的淡淡黑气,这就是他们英明神武的老祖吗?
怎么可能,众修士惊骇万分,心里不住的生出了一个猜测。
难不成老祖也被那邪物夺舍了!
而蓝衣修士注意到了有淡淡的雷光锁链缠绕在老祖身上,他脸上更是复杂万分,随即却更加坚定。
一是提点救助之恩,一是摧毁之仇,他不能不报,不能不报啊!
看起来行将就木的老人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医仙谷修士面前,浑浊的眼球里泛着一抹浅浅的黑色,却被缠绕在身上的雷电锁链紧紧束缚着,不能蔓延。
“此次医仙谷大难,皆是因我而起,你们不必自责。”老人声音嘶哑地说道。
众修士深深施了一礼,并未作声,只是神情难掩慌乱和不安。
老人扫了一眼这些颓丧的修士,浑浊的眼睛里骤然迸发出一抹精光。
“我不在了。不代表我医仙谷再无人了,莫要丧气,百年之内其他出游的老祖必然归来!”
众人纷纷称是,心里却也不再忐忑和慌张。
只交代了几句话。老人就仿佛不堪重负一般,又苍老了几分,而缠绕在身上的雷光锁链也黯淡了许多,眉宇间的黑气愈重。
老人摆了摆手,看着后辈们走远,才又慢腾腾的走回了后山。
知道雷光锁链的光华几乎摇摇欲坠,就要消失,老人才长叹一声。
“我不甘啊!不甘啊!苦修数千载,终成分神,还未证道成果。医仙谷百代基业葬送在了我的手中,一切都要烟消云散,烟消云散啊……”
喃喃叹完,老人大笑起来,笑声凄厉癫狂。神情悲怆,他注视着东北的方向,带着一抹刻骨的仇恨。
旋即,老人身体骤然膨胀起来,而那黑气却是被他紧紧地包裹在血肉和灵气之中。
“胡图老贼,你害我甚深,害我甚深啊!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永生永世不得堕入轮回,全族不得善终!一切成空!”
凄厉的嘶吼,带着深切刻骨的恨意,还有最怨毒的诅咒。
撑着用最后一抹灵力画完最后一个符号,老人漆黑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旋即自爆。
肉身。神魂一同自爆,而附身其中的一团黑雾想要窜出,却被老人的血肉牢牢制住,最终一同化为虚无消失在天地间。
而行至远处的医仙谷修士听得最后这一声凄厉至极满怀怨愤的诅咒,心里微微颤了颤。随即伏倒在地,忍不住心中那一腔悲意大哭起来:“老祖!老祖……”
那蓝衣修士更是忍不卓啕大哭,就算是知道了戕害老祖的真凶,可是现在的医仙谷根本就无法惩治真凶,只能忍着。
忍着,迟早有一天要让胡家给老祖陪葬!
蓝衣修士眼中闪过一抹仇恨的光芒,他冲着后山的方向重重的磕头,老祖,不肖子孙一定会为您报仇的。
随即直直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此时,趴在墨黎身上的石荇却是有些焦躁。
不知为何,墨黎刚一载她出了医仙谷,就直奔海上而去,气息似乎也有些不稳。
而后,到了海上之后,似乎有胸制不住一般,墨黎身上时不时窜出一些雷电,气息越来越狂暴,节节攀涨,竟似走火入魔一般。
石荇忍受着雷电的肆虐,努力想与墨黎沟通,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眼看着,墨黎身上的气息在缓慢减弱,身上那狂暴的力量似乎也在减缓,石荇更是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墨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下一刻,石荇还没细想,就被一股大力甩了出去。
化为一道优美的弧线被墨黎甩到了遥远的远方,那股力量太过巨大,她甚至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身形,石荇欲哭无泪,只能认命的等到那股倒飞出去的力量减弱之后,果断停了下来。
这到底怎么了?
踩在澄心剑上,石荇急速往回赶,她心里隐隐不安,或许墨黎身上出了什么变故,所以将自己甩开了。
结果,等石荇赶到之前的海域之时,却是满目骇然和惊讶。
前方,墨黎的身躯拔高到足有千余丈高,而那天幕竟是硬生生的要比周围低了许多,氤氲着黑色的浓云,释放着令人油然生畏的危险感觉。
墨黎身躯之上盘桓着大腿粗的雷电,兽首高昂,沉凝的目光直盯盯的看着垂压下来的天幕。
而那低垂的天幕则是涌出了一团又一团黑色的浓云,其中紫的近乎黑的雷电隐隐浮现出一角。
两者竟是争锋相对的局面,石荇一下子急了。
这天幕是什么,这种场面,石荇不用多想,就知道这正是天道的呈现。
而眼下,墨黎竟然是在与天道对峙!
想到这儿,石荇顿时生出一股荒谬感,这,与天相争甚至对立,从来都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