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善人的名声,只怕要到头了。”
“像林员外这样花精力塑造名声的人,很在意这个名头,他可能一直视林老二为林家的污点。”
“但他自己不能亲手干掉林老二,那样会让他的大善的假面碎裂,恰好,林老二自作孽让林员外看到了张梁这个机会。于是就有了借刀杀人这一出,借张梁的手杀了林老二,张梁报了仇,他也能摆脱林老二这个包袱,指不定……他在内心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善事。”
瑾瑜将心里的想法娓娓道来,却没有提起自己的阴暗面。
当初林老二盯上冬青,若林员外没有出手,可能出手的就是他。
瑾瑜在心里感谢过林员外,至少于他而言,这确实是一件好事。
冬青听得呆住,半晌才道:“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此事?连细节都知道得这般清楚?”
“咳……”
瑾瑜捂嘴干咳一声,“这个嘛……我自有办法,总而言之,我们有法子牵制林员外,以后不会有人再来找茬了。”
冬青苦着个脸,“说来说去,就是说你手里并没有证据是吧?这样怎么能让林员外心虚?若是林员外抵死不松口,我们人微言轻,你觉得旁人是相信林大善人还是相信我们?”
瑾瑜无奈道:“唉……所以我这不是在写信吗?”
“对哦……所以你写信做什么?”
“……”瑾瑜手上不停,道:“一共两封信,一封给李员外,一封借李员外的手送给林员外。”
冬青恍然大悟,“噢原来如此!”
李员外跟林员外是明山镇有名的两家大户,林员外跟李员外不对付也是众所周知。
当年二人还年轻时,一起考了科举,李员外有幸过了乡试成为举人,而林员外连续试了许多年依然是个秀才。
两人的梁子不止如此,当年两人还同时看上一个姑娘。
很不幸,当年那个姑娘现在是李湘棉她娘,林员外又输一头。
后来林员外开始积德行善,大善人的名声渐渐就压过了李员外,但处处跟李员外作对。
去年李员外的老母亲看中一块风水宝地,想百年之后用来做坟地,被林员外抢先出高价买了下来。
不管李员外怎么好说歹说,林员外就是死活不卖,要留着自己以后用。
林员外连他老母亲的坟地都抢,把李员外气得不轻,这梁子是越结越大。
瑾瑜在信里说明情况,让陈君然把信送给李员外。
有了陈君然的关系,再加上瑾瑜把林员外的把柄送到李员外手里,想来李员外很乐意差个家丁把另一封信送给林员外。
至于李员外要如何利用这件事,便与李老汉家无关。
“瑾郎,为何要告诉李员外你并没有证据?”
“我还没写完,因为我确实没有证据,但我看到了细节,如果我虚张声势的时候连李员外一起骗,他报官来抓林员外怎么办?到时候公堂之上我拿不出证据该如何是好?”
在写给林员外的信里,瑾瑜直接用笃定的句式,威胁林员外,如果不停止找茬,就将他□□有夫之妇和借刀杀人的真相公之于众。
这不止关乎名声,还关乎身家性命,又借李员外的名头给林员外递信,李员外是举人,家底比林员外丰厚,林员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事有轻重缓急,单单李员外就够林员外喝上一壶,他再无暇为了哄女人开心,来骚扰这个每月一二十两银的小生意。
两封信写完,字体方正,没有落款,折起来塞进信封里,用蜡液封好。
信封上面,用楷体分别写了林孟远与李长云。
瑾瑜随后去了村长家一趟,把两封信交给陈君然,让他第二天去李员外家跑一趟。
陈君然捏着手里的信,疑惑道:“这……二狗哥,为什么要写信给李伯父和林员外?”
“你只管去送,确保李员外看了属于他的那一封,另一封差人送去林家,不要提我的姓名。这样,我们的挑花刺绣才能继续挣钱。”
陈君然本来还有些顾虑,听到如此才能继续挣钱,便点头应了下来,左右他只是跑个腿。
他不过跟着瑾瑜点了一月有余的挑花刺绣,手里有了五两银子,尝到甜头就再也不想回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