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李言卿和陈君然离开,冬青长吁一口气,“真好,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瑾郎你可要加把劲,年底我陪你前来报名。”
“我尽力。”瑾瑜只能说他尽力。
他已经把四书五经背个滚瓜烂熟,靠记性的部分完全不虚。
但考试不止考帖经墨义圣谕广训,还考诗赋,这一点就让他心里没底。
冬青握住瑾瑜的手,认真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把当初作诗哄我,油嘴滑舌那些精力拿出来,考个秀才不在话下。”
“真的?”瑾瑜觉得好笑,什么叫他作诗哄她油嘴滑舌?那不过是由感而发。
冬青点头,“真的,我见过几个举人会试所作的五言八韵诗,也不见得比你强多少,你这只是县试而已,只需五言六韵,可不能未战先衰。”
“行,那就听我家娘子的。”
被冬青这一顿夸,还真是觉得自信爆棚,不就是作诗?而且每场考试都是一整天,一整天还憋不出一首诗也太过烂泥了,就别想着能更进一步。
冬青眼珠转了转,“这样吧,你背熟了诗经,我们再去买其他诗词鉴赏,你辛苦一些,把那个也记下来,一般就不会出现题目没见过的情况。”
“好。”
两人顺路缓行,遇到卖诗书笔墨的店子,便进去询问一番,将流传于世的诗词鉴赏都买了下来。
瑾瑜付钱后正准备离开,却被冬青拉住衣袖,指着一方青石砚台,“将那个拿来我们看看。”
入手沉甸,质感细腻,冬青看向瑾瑜,“如何?你还没有一方像样的砚台,日后你都是要考取功名的人,怎么能没有砚台?”
瑾瑜用茶碗磨了近一年的墨,前几日冬青磨墨时手滑,鹅卵石掉下去把碗砸碎了。
今日买书,冬青想起这事,觉着应该给瑾瑜买一方真正的砚,那茶碗终究很不方便。
冬青眼睛亮晶晶的,瑾瑜只得应下,“那就买下它。”
砚台塞进包袱里,冬青心满意足,跟在瑾瑜身后去了县衙。
大概王县令已经打过招呼,瑾瑜说了姓名,便有衙役带他们进门。
王县令见二人过来,拿出两张写有字的纸递给二人,“在上面摁个手印,你们二人都要摁。”
瑾瑜接过,发现两张内容相同,就递了一张给冬青看。
上面写了年份和日期,山河县明山镇清水沟人士李全,与妻陈氏于今时今日到官府登记迁户备案。
王县令见二人没人直接摁手印,还拿着看了一会儿,心里惊奇了一下,没想到深山沟里的夫妻二人都能认字。
不过也没有出声,看不看也就那样,所有来备案的夫妻写的内容都相同。
冬青确认无误,便用拇指蘸了红墨,往两张纸上自己的名字处伸去,手还微微带着些颤抖。
摁下这个手印,她就是李瑾瑜的妻子了,堂堂正正的,名正言顺的。
瑾瑜察觉到冬青的颤抖,轻轻握住冬青手指,坚定的摁了上去。
赶紧盖上戳,这辈子都别想抹掉。
王县令抬眼看着柔情蜜意的两人,干咳了一声,“咳,摁好了吗?好了拿给我。”
“好了。”
瑾瑜把两张纸整齐的放到王县令跟前的桌案上。
王县令拿起看了看,确认无误,拿起官印各自盖了一个印,一张夹在李二壮家的户籍册子那一页里归档,一张递给瑾瑜。
“拿去,你们的事已经完全办妥了,两清。”
说着把陈富贵和李二壮两家的户籍翻开放在桌上,都有陈冬青的名字。
瑾瑜接过那张纸收好,拉着冬青对王县令鞠了一躬,“多谢县令大人,您费心了。”
王县令一摆手,“去吧。”
出了县衙大门,瑾瑜拿着那张纸看了又看,露出一脸傻笑。
“这算是咱俩的成亲证书了是吧?官府盖戳的。”
冬青嗔了瑾瑜一眼,“瞧把你美的。”
瑾瑜仔细将纸张折起,放进怀里,“不不不,我不美,我媳妇美。”
冬青暗自偷笑,“天色还早,我们回家吧,应该能赶着戌时前到家。”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