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我让陈君然去廊州做通判,难道只是借故做个同乡人情不成?陈君然将成为我的耳目,盯着湘王,不会让名册落入他人之手。”
冬青轻敛眉头,道:“瑾郎,你为何对隐瞒名册的存在如此上心?是有什么打算没告诉我么?”
瑾瑜勾唇一笑,慢悠悠道:“从你的身世,我悟了一件事,身在朝堂,不为刀俎就是鱼肉,我愿做刀俎而非鱼肉。”
“自我准备插手这件事,就决定做个彻底,湘王的那本名册,我是一定要拿到手里。”
冬青看着瑾瑜的面容,她竟在那张英俊的脸上,看出一股邪魅狂娟之意。
“瑾郎……你拿到湘王的名册后,准备怎么做?”
瑾瑜眼睛微眯,“谋反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拿到湘王的名册,就相当于把湘王经营的人脉抓在了手里,有备无患。”
“湘王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许韬知道湘王拉我入伙,是因为湘王把我放在与许韬同等的高度,别的党羽不会知道我与许韬的存在。”
“待湘王落马,我就借陈君然的手,将许韬的名字送到皇帝跟前,把许韬除掉。”
冬青嘴唇动了动,顿了顿才道:“瑾郎,此事看上去确实万无一失,但若有差池,哪怕有赦免令脱罪,圣上也将对你心怀猜忌,日后的官路,只怕要难走了。”
瑾瑜笑容不减,道:“所谓帝王心术,冬青你莫不是以为,我兢兢业业尽忠职守华元帝就会完全信任于我?”
“华元帝从未信任过任何人,否则也不会大小事务都经手而过,世事无定数,纵观前后史实,史上奸佞残害忠良之事不胜枚举,不是绝对尽忠便能高枕无忧。”
“只要我能一直为华元帝所用,为他铲除异己的同时不威胁到他,他就不会自毁手中兵刃。”
“我不为奸佞,也不做忠良,愿成刀俎,不当鱼肉。”
冬青愣愣看了瑾瑜半晌,突然展颜一笑,刹那风光月霁。
她无法反驳,这半生经历已经明明白白,当年的她何尝不是忠心可表日月?最后只落得被发卖的下场。
“好一个愿成刀俎不当鱼肉,不愧是我的夫君,自古夫唱妇随,瑾郎一路直上,我便奉陪到底。”
瑾瑜心间顿时一片柔软,“自然要你相陪,世间若没了你,日月都将蒙灰,成为刀俎又有何用?”
冬青笑骂:“油嘴滑舌!你都快要步入而立,我们老夫老妻多少年,你还是死性不改。”
“是啊……”瑾瑜抱着冬青,怀中佳人一如初见般绵软,时间却已经过去数年。
过了今年,他就二十六岁了,加上前生的年岁,确实已经三十二岁,不再年轻。
冬青仰头,看着瑾瑜冒着青色胡茬的下巴,小声道:“我们要个孩子吧,再拖下去,都老得动不了了。”
闻言,瑾瑜面色一沉,“嗯?难道你对为夫的能力有意见?什么叫老得动不了?为夫这就让你见识一下这个老家伙。”
冬青自知失言,还记得上次说瑾瑜不行就被瑾瑜吓得不轻,如今她不再是黄花闺女,自然不怕瑾瑜对她如何。
但在床上瑾瑜有一百种法子治住她,花样百出,让人万分羞耻浑身颤抖,都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歪门邪道。
忙改口认错,“我的意思是带孩子需要精力,年岁去了就没那么多精神领孩子,还是趁着年轻比较好。”
瑾瑜斜眼浪笑,“哦?这样啊?那好吧,我们这就来造人。”
本来瑾瑜也准备问冬青要不要生个孩子玩,既然冬青主动提出来,那就顺了冬青的意。
准备要孩子他就不用顾及冬青的日子,刚好可以胡天胡地日日春宵。
第二日,丫鬟进门为瑾瑜和冬青梳洗穿衣,瑾瑜一时半会儿的还有些不习惯。
不过这大丫头很是不一般,行走间毫无声响,轻手轻脚且有条不紊。
心灵手巧,一双青葱玉手给瑾瑜与冬青挽发,下手不轻不重,动作轻巧迅速。
“夫人,这个发髻可还满意?”
冬青随手取了两朵簪花插上,笑道:“挺好的。”
这两个丫头分别叫寻春和秋霜,是小圆精心给冬青挑的贴身丫头。
秋霜得了冬青夸奖,满脸喜意,“秋霜这就让人端早膳过来。”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