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纳和他父亲赶到的时候,特纳脸上还挂着泪痕,李察也低着头一副犯了错的表情,他的那把黑剑此刻正拿在默克尔的手里。
“这是你打的剑?”默克尔笑着问,脸上带着赞许的表情。酒店老板还是那副笑呵呵的表情,似乎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唐纳点头。李察想必已经交代了剑的来由。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打的吗?”
唐纳摇头。
“这孩子不会说话。”老汤姆帮忙回答。
“对,他是个哑巴。”孩子们怕骑士老爷没听明白。
“哑巴?”默克尔好奇的看着唐纳,笑着说:“如果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打的这把剑,打断特纳的剑的事儿,就可以算了。”
唐纳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哪有比试中打断对方的剑还要赔偿的道理。但李察明显被吓到了,老汤姆也焦急地看着他,想要帮他回答,可不知从何说起,总不能说,我儿子他每天把熟铁打成像铁盆的样子,然后打着打着就变成了一把宝剑吧?
唐纳照旧不说话,伸手拿过黑剑,在身边一块平整的石头上,磨了几下,然后又递回给默克尔。
默克尔会心一笑,跟胖老板吩咐几句,不一会儿酒馆的伙计就拿来磨刀石,接来清水,打磨起黑剑来,默克尔凑近看了一眼,推开伙计,亲自动手。他是一名骑士,力气比普通人大得多,又熟悉刀剑,不一会儿就将剑身上那层难看的黑色磨去了,然后又在清水里漂过,拿抹布沿剑柄往剑尖轻轻擦拭过去。
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他的动作,这是一把多么漂亮的剑啊,剑身布满细密的花纹,那花纹像流水、又像火焰,却更加华丽而神秘。
这真的是一把宝剑?李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唐纳微笑地看着弟弟,他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仿制的这把大马士革剑,终于没有白费功夫。别人只是看到他不断的折叠锻打,但没有人注意到,他反复用炭炉灼烧后再锤打,是为了把不同碳含量的钢捶打成层,然后这些不同性质的夹层交织在一起,才表现出既坚又韧的特性来。
在多年之后,这把怪剑经历数次改造,有了震慑四方的威名,世间将流传无数关于它的传说,而现在,在它的第一任拥有者李察手里,它有一个朴素的名字:哥哥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