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闭上眼睛,“一会慢慢说不好吗?李先生不好看的话,我没兴趣说太多,黄少爷也不会开心哦。”
“你的意思是,我不收拾头发,你就不跟我说那事儿?”李枳心说奇了怪了,“这是什么神神叨叨的规矩?”
“哈哈,可能吧?”
李白笑道:“老祝,你把人小孩唬成啥样了,少说两句吧你。”他又转脸看着李枳:“真不是要坑你,就是单纯给个建议,我有点职业病。”他微微偏头,继续观察李枳,“你是头一回留长发吧,看样子不太会收拾,想剪了吗?我觉得还是短发更适合你。”
李枳毫不犹豫:“不想。”
李白放下正在擦拭的剪子,挑眉道:“这么坚决?”
李枳脸红了:“就,以前和人约好过。我今天也没这个准备。”
李白拍了拍椅背,了然道:“那成,咱折个中,就染个入眼点的颜色吧,染完了我教你平时怎么扎,保证你时尚时尚最时尚。”
李枳还是不太清楚现如今的情况,他跳脱地想着,待会儿祝炎棠和这位李白是不是就要威胁着自己办卡了?但他还是乖乖洗好了头,坐到椅子上,任李白给他围上了隔离布。因为说实在的,即便他自己这种艰苦朴素成习惯的,也觉得现在头发半长不长乱哄糟糟的模样,和当时预想的不太相符。
李白拢了拢他的发尾,在镜中和他对视:“我想出一个你适合的颜色。墨青带点灰调,这得模样水灵的白净人才能d住,头发软就更好了,看起来也低调,没人骂你杀马特。”
李枳生硬地答道:“谢谢,您是行家,您觉得成就行,完了我好打听事儿。”
李白转脸跟祝炎棠笑:“这么乖一小孩儿?”
祝炎棠貌似是通了一关消消乐,手机音量巨大,发出哗啦哗啦的喝彩声,他也笑:“是啊是啊,现在那些公子哥,看腻了咱这种妖艳贱货,都喜欢清纯系的。”
“我可比不上祝老板啊,您最妖艳,”李白转身把灯开亮,忙着调色去了,“我也没指望什么公子哥,现在真是惨到什么地步,连个固炮都难求。”
祝炎棠斜睨着他,张着嘴,无声地哈哈乐,又小声嘱咐助手再使点劲儿。
李枳这边则一声不吭。他心说,这俩人一哼一哈地仿佛知道很多,但我懒得跟他们掰扯,快点染完,我快点问黄煜斐的事。
结果,往他头发上抹染发剂的时候,李白又挑起了话头:“你是叫李枳?”
“嗯。”
“巧了,我也姓李。”
这我知道,李枳闭着眼想,为了显得不太沉闷,他嘴上问道:“真叫李白?有个性。”
“假的,”李白言之凿凿,“我叫李建国,不对,我叫李嘉诚。”
“……”
李白又问:“你是不是四中毕业的?”
“你认识我?”
“间接吧,你有个老师,叫杨剪还记得吧,他跟我提过你。这世界可真小。”
李枳瞬间想起这位杨剪老师,毕竟那人曾经在整个高中年级的学生和老师之间都算出名。教物理的,据说是北大物院毕业的高材生,却成天没个正形,最喜欢在课上讲段子。当然,这并非他出名的根本理由——杨老师名扬北京四中是因为,他曾经单挑欺负自己班里学生的一众职高混混,大概十三四个,放学后一个小时,全给人打跑了。
他被逮到局子里,第二天又回到学校,从此出了名,职高生倒是收敛了不少,基本不会再来学校南门后的小巷子堵人。
杨剪就是这种张扬人物,为人义气,要说讲课,也挺有意思,缺点是这么大年纪了还是中二病严重,总是臭着脸,看谁都不顺眼,比较喜欢装大哥。
不过李枳在当他学生的那三年里,素来老实做人,除了装作认真听课其实偷偷打盹之外,和他并没有过太多交集,连面批作业都全逃了,也记不清他长什么样。
而且,杨剪老师那种人怎么会对自己这种班级透明人物有印象,还跟别人提起过自己?难不成闻见过自己身上烟味,把自己当问题少年了?
他想了想,干巴巴道:“哦,那真巧。”
李白夹起他一绺头发,小心涂抹着内层发根:“是啊。听到老祝提你名字,我就觉得巧,毕竟叫这‘枳’字的确实不多。你当初在学校音乐节当了三年头一号,有一堆小女粉丝吧。杨剪可嫉妒了,老跟我抱怨,说小年轻真肤浅,文艺青年有什么好的,物理老上不了八十分。”
李枳心说,有这回事儿吗,围着他转的女孩确实有过几个,但哪一个也没能在他心中留下过印象。兴许是因为他对女性实在一点兴趣也没有,所以格外迟钝。
“嫉妒我吗,老师还对女学生有兴趣……他现在怎么样了?”他问。
“还在教书啊,带高三。”
“你和杨老师很熟呀。旧相识?室友?”李枳记得传说中杨剪有个关系很好的合租人,成天在东门口等着,给他送饭送水果。
李白手上动作一僵,忽地又恢复,笑嘻嘻道:“炮友。”
李枳睁开眼:“啥?”
祝炎棠在一边继续玩着他的消消乐,突然大笑起来。
李白也笑:“逗你的,是朋友啦。那哥们和我认识二十多年了,一直那副死样子。”
李枳又闭上眼睛。心想:以前没觉得身边基佬这么多啊?
却听祝炎棠插嘴:“在这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还真别说,我越看越觉得你俩长得蛮像。都属于白瓜子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