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得好几万吧?”
“是这样的,现在虽然不用继续受罚,但也算是彻底翻脸了,”黄煜斐搂着李枳的手臂,懒洋洋地捏,“没有家里的资助,我就是个穷光蛋,不能再把钱花在租房子上。我也需要尽快去看一看有什么零工可以打。到补习班教化学怎么样?”
“哇,当老师吗,那我可要小心着点班里的女学生了,万一你戴眼镜讲课,那杀伤力……”李枳竟还笑着,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真没想到,我哥变成和我一样的劳苦大众了。”
“是啊,小橘随时可以把我这个穷鬼丢在大街上不管。”
“胡说什么!你还是别当老师了,我能养你。”
“老婆养我啊。”
“还真别不信我,哥,我跟你说,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每天啥也不干,就专心赚钱来着,尤其巡演,刨去差旅费我赚了将近十万,以后还能接着赚,”李枳拱在他怀里,颇为得意地掰着指头数,“不对,算上教人弹琴和写歌的钱,这得十五万了,祝炎棠那首新歌的尾款也还没给我呢,又是一大笔。虽然对你来说,这些钱肯定都是零头,但咱俩住在这个小院里又不用交租子,每天绝对都能吃饱,还能丰富精神文化活动。”
租子,吃饱,精神文化活动,这就是李枳的单纯。“……让我抱抱你。”黄煜斐侧过身,把他紧紧搂着,又道:“其实我刚才在开玩笑。”
“啥?”
“翻脸什么的,确实发生了,但他们拿我完全没有办法,那只金蝉,还留着吗?”
“我和家里钥匙绑一起了,每天都带在身上,明天我给你拿。”
“嗯,放在小橘那里就好,这算是定情信物,”黄煜斐笑了,“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遇到什么急事,带着它,找间大一点的银行,直接见行长就可以。”
“干,干啥?”李枳有点发怔。
“禁足前的两个月,我不是什么都没有做。我弄到了那只金蝉,把你的指纹录到权限芯片里面了,这样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也不会太担心,”黄煜斐耐心地解释,“所以父亲非常生气也是正常。他把它交给我的时候,并不知道我会做出后面的事情。按他讲的就是衣冠枭獍。”
李枳眼睛大大地瞪着,反应了几秒,大概懂了,他急忙翻身,把黄煜斐压在下面,道:“什么意外,我不要意外!”他又急着补充,“我也不要什么金蝉。”
黄煜斐把眼抬起来,看着他:“小橘果然好冷漠,连定情信物都不要。”
李枳脸红了,小声道:“不是,你咋胡说,我是就要你在我身边,就这个。”
黄煜斐笑得不可谓不生动:“别着急啦,我只是想说,金蝉在我们这里,就可以安心。没有人能把我扫地出门。而且,还有件好事,姐姐非常支持我们的恋爱。”
李枳身子软下来,拱在黄煜斐胸口:“那家里其他人呢?”
“其他人?算个球。他们都蛮阴的,”黄煜斐颇为不屑,又转为真诚,“我还没有在家里站稳脚跟,没有底气把你暴露在他们面前。但一定要相信我,总有一天会带小橘回香港,见我的家人,拜我家的祠堂,带你去妈妈的牌位前看一看。”
“哥你别说了,我都想哭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要把你写进族谱,”黄煜斐抱着李枳,轻轻地晃,“八成把握吧,三十岁之前,我会成功的。”
“真的?我是男的哎。”
“答应你的事,我都在努力做到。”
“说真的,当时你就突然那么出柜了,我知道的时候,真的吓了好大一跳。又开心,又觉得其实没这个必要。”
黄煜斐还是笑着:“当然有必要。这可能是除去革命和杀人之外,人类能对社会做出的,最严厉的斗争了。激发我这个念头的人是你,我感到很幸运。”
“最严厉的斗争……”李枳若有所思,“我哥真的很勇敢。我以为你不会做到这种程度。”
“我比小橘的‘我以为’要可信得多,”黄煜斐黑沉沉的瞳仁凝视着李枳,“我做的事情,也都告诉你了,究竟还要怎么做才会完全相信我呢?”
“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是我觉得,我不值当,”李枳也注视着他,眼中泛着水色,“你这家伙,突然就砸到我这儿,说句俗的,跟小行星撞地球似的,我就总在想,这么好的人,真给我吗?老天这么好心?我这种人,何德何能啊?”
“你这种人,”黄煜斐握了一把他的发丝在手中,“就是你这种人才能让我为了不后悔去努力啊,不,是你这个人。”
“为了不后悔去努力?”
“很早我就发现,人怎样活都会有后悔的时候,但每种后悔折磨人的程度是不一样的。多数程度我都能忍,忍完之后,觉得生活更无趣,”黄煜斐顿了顿,像在陈述一个既定道理,“完全没有挑战性对吗?对一件事感到后悔,最多讨厌自己一段时间,却还能活下去,人为了活着,自我开解能力真的很强。”
“这是好事啊,他们不是管这种叫做‘坚强’,叫做‘冷静’?他们说成年人都这么活着。”
“也许吧,‘他们’的目标不就只是存活而已吗?麻木一些,就能活得更好,其实我多数时候也是这样的,”黄煜斐轻轻捋着那缕半干的发丝,慢慢地说,“但我又发现,后悔还是蛮可怕的,错过你或者失去你的后悔,我没办法忍。单是想象就觉得很难熬了,这种再也抓不住某个人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