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黄煜斐不发一语,李枳继续道:“其实和家里的那些矛盾,本质问题也有一部分出在这个地方。恐惧,还有仇怨的源头,不就在这儿吗,”他兀地顿住,似有哽咽,才又开口,“哥,我……我是真的不想让你再活在煎熬里了,你一个人,已经苦了这么久,苦成习惯了,没理由变更苦,苦一生。总之我得陪着你,我们两个,一步步,从这阴影里迈出去,慢慢来也没问题,然后,你带我去哪儿都可以。我们是自由的。”
赤裸裸的诱惑,以及关心,简直烫手。黄煜斐缄默着,向前迈了一步,又迈一步。他不可置信,却又近乎痴狂地看着大约五十米处那个纤直的身影,像在试图确定什么依托,又或许那叫责任感——那种正视自己的责任。
当你并不是独自存在这个世界上,你似乎就没有理由沉湎于脆弱之中。
“对,就是这样,”李枳声音很软,那种青葱的鲜嫩,却像有一副硬骨撑在里面,“然后继续迈步就好了,我哥腿这么长,马上就能碰到我。”
黄煜斐照做了。他低下头,迎着西风,觉得自己好比初初学步的幼儿。而事实上,每一步他都迈得稳定,甚至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