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踹了李枳肚子一脚,骂骂咧咧地走了。
好像是要去洗手。
李枳恨极,也恶心至极,抬起手想拽他,却什么也没抓住,忽然觉得有点灵魂出窍。
一个他飘出体外,看见年轻男孩死鱼一样躺在地上,肮脏,邋遢,眼神空洞,却笑出了声。另一个他则留在那具身体之中,能够感觉到血液倒灌鼻腔的稠腻触感,凉凉地往喉咙滴坠。他还感觉到脖颈处余留的火辣隐痛——或许那里已经发肿,他看到上面纷乱的指印、淤青……是艳丽的颜色。
李枳的肺里渐渐流入了充足的空气,可是每当他鼓腮一样嘶哑地呼吸,都绝望又惶恐地认为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
随后四周惊呆的护士医生才如梦初醒地围上来,把他抬上急救床,就像工蚁搬运一颗瓦砾。
哇,怎么这样……应该也不会死吧。就算死了,又会有谁管我呢?
我报仇,成功了吗?
李枳这样想着,闭上眼睛。
倘若今天就死,他还是一件事也没能做成。
他恍惚间竟然想要回到刚才濒临窒息的时刻,那种绝望,似乎能给他安全感。人走投无路甚至愿意躲进坟墓。然后他果真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