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起初迷茫，后来模糊，接着渐渐清晰，最后经过多方信息汇总，比对，推理，可以明确下来，那就是：地下实验室的出口在牧远征的办公室里面。

多数人如果要上去，都需要蒙上眼睛，转上一圈，然后抵达出口处，走进一个电梯，一路直上，到达地面。经过跟这些人的接触，旁敲侧击地了解，武楚脑中积攒了无数副地图。

他一次又一次地偷偷比对地图，修改地图，直到为地图找到了一个最契合的点，那就是牧远征的办公室。为保万无一失，他需要做一次测试。

一天，他躲在距离牧远征办公室不远处的一个转角，看着牧远征走进办公室。一分钟后，他慢悠悠地往办公室方向走去。他低下头，借助摸头发的姿势掩饰嘴型变化，发出了一声风间狼之嚎。

他装出全身发抖、惊慌失措的样子。数秒后，他假装镇定下来，一边跑一边大喊：“有风间狼，有风间狼。”同时又巧妙地发出了五六次风间狼之嚎。

附近很快有了骚动。牧远征更是急冲冲地跑出办公室，看到左手边不远处假装昏迷在地的武楚后，便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扛起来，往自己办公室后面的一个小杂物房赶去。

“这里怎么会有风间狼？它们都饿疯了吗？居然敢来天心市吃人。它们都饿疯了吗？女王不是每年都要向它们进献一千名男人，一百名女人吗？真是疯了，疯了。”

他哆嗦着掏出钥匙，打开杂物房。里面一片狼藉，杂物胡乱摆放着，还有很多灰尘。虽然没有灯，但他还是熟练地摸到了门右边墙壁上的一个十分不起眼、拇指般大小的方形按钮。

重重按下，按钮立刻陷进墙壁。对面墙壁瞬间朝两边分开，出现昏黄的微光，一个电梯出现了。牧远征关上门，然后将武楚扛进电梯，按下按钮。

电梯速度很快。一分钟多一点之后，两人到了地上。牧远征深吸一口气，一路小跑，远远地离开了出口所在。他带着武楚进了一个密室。密室内一片黑暗，但飘荡着一种奇妙的淡香。

武楚一嗅到这种淡香，全身就产生了一种燥热的感觉。尤其是体内的风间狼之血，明显地活跃起来，似乎兴奋得要pēn_shè而出。

“是风铃焚香。”

他假装被焚香呛到，咳嗽几声便醒了。他从地上爬起来，扭头四顾，说道：“这是在哪里？”

“嘘。小点声。”

“我记起来了，是，我好像听到了风间狼的叫声。是真的有风间狼来了吗？”

“不想死就给我小点声。”

武楚低声说道：“这什么燃香？气味真怪。”

“这焚香不一般，可以转移风间狼的注意力。”

“什么，还有这样的好东西。送点给我。”

“我也没有多少。”

至此，武楚非常确定这就是风铃焚香。他偷偷寻找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香源。密室里面的香味儿似乎是从某个风口流进来的。

在上面没有办法跟地下实验室联系，无法知道风间狼在地下的肆nuè_qíng况，所以牧远征一时半会儿不敢下去。大约三个小时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带着武楚下去。

死了三个人。一个死于心脏病，两个紧张得乱跑，撞翻了杂物，被砸晕，掩埋，窒息而死。牧远征调出监控录像，根本没有看到风间狼的影子。

“但是我听到了风间狼的叫声，绝对错不了。那种声音太真实，绝对不是录播出来的可以比的。以前我看关于风间狼的纪录片时从来没有发抖过。但是那个时候，我足足颤抖了半分钟。这是本能的。”

“我感觉声音是从您办公室附近传来的。也许这次风间狼是有明确目的而来。他们感应到了潜在的威胁，所以要杀死您或者武先生。武先生都吓晕了，极可能是针对他的。”

“也许风间狼不够聪明。它们只是感应到了威胁的存在，但是发现武先生身上流淌着同类的鲜血，又奇怪地放过他了。也许我们的研究有希望了。说不定以后我们不但不用害怕寒冷，还能有办法对付风间狼。”

“一定要保护好武先生。他的血是我们的未来，是雪国的希望。一定要保护好武先生。最好专门派十几个好手，全副武装，二十四小时保护武先生。”

……

武楚最初因为他们没有怀疑自己而高兴，但很快又苦恼起来。因为牧远征真的派了八个人轮班，二十四小时保护他。这样的话，他几乎丧失了个人独处的机会。

这八个人对他的感情很复杂。很显然，他们就是武楚的肉盾。派再多的人来也对付不了风间狼，但是风间狼胃口有限。保护的人越多，武楚被吃的可能性就越小。

他们可以不保护武楚，但是武楚一旦被风间狼吃掉，他们就前功尽弃，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天日，再次看到下一次希望的曙光。

武楚很快觉察到这一点。他充分利用了这一点。只要他待在房间中，这些人是绝对不会进来的。即便他拉上窗帘，这些人也不会说什么。

很快，他发现这些人很尽职，体能很好，应该是从军队里面出来的。他们通常在早上、傍晚换班的时候，精神状态最差，个个松懈不堪。

在又一个傍晚换班的时候，他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他们换班完毕，一个个无精打采地打招呼。这个时候，地下实验室的其他大部分人也结束了一天的忙碌，三三两两地四散开。

武楚微微拉开门，缓缓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