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丁坐在缓缓行驶的车中，看着前面不远处马路上一个背着黑色双肩包的行人。他一头长发，步履缓慢，好像融进了灯光昏黄的夜色中。

“他叫傅辛，三十岁。也可能不是他。我的人已经跟踪他了多日，这个人最有可能。刀、枪、自爆都对付不了他，很难近身，所以mí_yào也排不上用场。你的气息跟我们大不一样，或许有机会。不过，保命第一。”

“他近身搏斗、枪法都极好，反跟踪能力也很强，所以对付他，手段一定要怀柔，不可硬来。我的人会随时跟着，配合你行动。”

十几分钟之后，傅辛入住一家四星级酒店，并且一整晚都没有再出现过。小小丁的人轮班不间断蹲守，但是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还是失去了傅辛的去向。

一天后的下午四点，太阳有点昏黄。小小丁的人再次发现了傅辛的疑似行踪。这个人靠在一个偏僻巷口斑驳的墙上发呆。

他长发飘飘，身形消瘦，依然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上面的拉链血一样红。他似乎发现了小小丁的人，抬起头慢慢地扫了扫，眼神有点忧郁。

他走进小巷。小巷道路狭窄，没办法通车。武楚便和四五个人分散开，一个接着一个地跟了进去。巷口风很大，呼呼呼地往外吹，非常凉爽。

很快，武楚看到前面的一个人倒下了。过了一会儿，他走出巷群，等了片刻，也没看到其他人过来汇合。他知道，其他人也倒下了。风中有迷粉，只有他还是清醒的。

在他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时候，前面路旁的大树后面走出一个人影，正是疑似傅辛的人。对于武楚还清醒着，他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

他没有看武楚，往上甩了甩双肩包，继续缓慢地前行。武楚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意味。他跟着这个人，跟他保持着一种稳定的距离。

“这个人一定就是傅辛。他似乎对我没有恶意，但是又讨厌小小丁的人跟着。还是我的错觉？”

半个多小时后，他决定尝试一下。他加快速度，想拉近跟傅辛的距离。但是，似乎总差一口气。在他逼近傅辛的时候，傅辛的速度立刻加快了。

他继续加大速度，傅辛的脚步就更快。他再加快，傅辛也变得更快。不管武楚怎么加速，傅辛总是要比他更快一点，直到两人的距离足够远了。

傅辛从没回头，好像光凭脚步声就可以保持距离。如此几个回合的博弈后，武楚看着他不急不慢的背影，放弃了追逐。他只有一个收获：对方肯定是傅辛，并且这个人不打算甩掉他。

不知不觉间，傅辛走进一个小面馆。十分钟后，他出来了。他往前走了一分钟，停下来，站在路边发呆。武楚看着他，看了五六分钟，发现他还是一动不动。他明白了，也走进了小面馆。

小面馆里面有五个人，东倒西歪地倒在地上，但是有一碗面完好地摆在门口的小桌上。还有一点热气，很显然是留给武楚的。

武楚很快吃完了。他走出小面馆，傅辛并没有回头看他，但脚步已经迈出去了。如此，两人又这样沉默又默契地走了半个多小时。

天黑下来了。两人来到一个运河边。在运河的左岸，有一个破旧的仓库，入口面向运河，有两百多米长。仓库里面堆满了青黑色的铁块，各种口径和长度。

仓库伸缩门紧锁，很安静。傅辛经过伸缩门，继续往前走。有一条狗大叫着朝他扑过来。但是在临近的时候，它的速度忽然变慢，两只前爪被傅辛抓住，扔到一边，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样。

一个胖乎乎的、挤了一脸肉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过来了。他看到了傅辛，但是却跑向地上的大狗。他踢了几脚狗的肚子，大叫道：“死狗，我踢死你，我踢死你，我踢死你。除了吃，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去死。”

傅辛看着他：“他只是睡着了。你爸爸在家里吗？”

小男孩恶狠狠地看向他：“要你管。看我不踢死你。”说完就一脚踹向傅辛。

傅辛轻轻一闪，抬脚，力气非常大，竟然将小男孩踢到了五六米之外的运河中。他喃喃自语道：“恶习不改，旱鸭子的毛病也没改吗？”

武楚皱着眉，听到小男孩在运河中挣扎，被冲走。他听到傅辛冰冷的话语：“不要救他。不然我会杀掉更多人。”

于是两人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出仓库的范围。傅辛转了一个弯，来到仓库的侧面。侧面有一直排紧挨着仓库墙面的房屋，一模一样大小，总共有十八间。

傅辛慢慢地走到最中间的一个房子。窗户关上了，往外透着微光。他正要敲门，忽然停住了。因为有十股红雾朝他袭来。但是在临近的一瞬间，十股红雾似乎有点迷茫，好像找不到目标，一一消失了。

他继续敲门。门很快开了，出现一位样貌普通的苦脸中年女人。她留着齐耳的短发，却把一只眼睛遮得死死的。她看到傅辛，眨了眨眼睛，有了一丝微笑：“小傅，是你。怎么舍得回来了？”

傅辛也微微一笑：“程哥呢？”

中年女人很苦恼地说道：“喝酒，打牌，惹麻烦，老地方。”

傅辛抬起手，娴熟地扭断她的脖子，像扔垃圾一样把她甩到屋外，然后径直走进去。里面有一个正在闷头吃饭的浓眉老头子，浑然不知。很快，他的脖子也断了。

武楚发现傅辛双手上有一道光。他应该戴了一层透明的薄手套，而薄手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