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士开坐在踏前，见高湛进来，忙站起身行礼。

“这里没有别人，你我之间，不必多礼。”高湛快步上前扶起和士开的身子，“坐。”

和士开见高湛坐下了，自己也在踏桌旁边坐下。

“一直都没有问你身体如何，可会烙下什么病根？并非是我不在意，实是怕他人怀疑。”高湛难得的这么温和，倒让和士开有些受宠若惊，身体？该是早些年那次之伤吧。

和士开欲起身谢礼，却见高湛摆了摆手，便只好握拳道，“多谢皇上挂怀，皇上一片心意微臣感激涕零亦深知皇上的关怀会引起别人的猜忌，皇上此举，微臣无以为报。”

“哈哈，好。你对朕一片赤诚，朕亦以你为肱骨。”高湛听此，哈哈大笑，眼中似又变回了那个冷血帝王。只是那破天荒兴起的斟茶，倒有些让和士开手脚无措，不过推之不得，也便心惊着受下了。

末了喝完，和士开顺着高湛的心意拍着马屁道，“殿下这般胸怀，臣不禁猜想，那由天上降临的神仙，可是皇上的前身？”

“哈哈哈，你啊你啊。”高湛指着和士开，“若朕是天上的神仙，那你便是人间的神仙。”

“臣不敢当，与其说是臣，不如说这棋似仙。殿下可愿陪臣握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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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人”和士开由皇宫出来，一路便有许多人打着招呼，而和士开置若罔闻。只是自顾自的走着，身后的几个小厮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在身后慢慢跟着。

不着痕迹的抹掉脸上的汗，每进一次皇宫，和士开就害怕一分，他觉得，皇上越来越难以捉摸了。自己负伤是真，为高湛卖命也是真，但自己毕竟动机不纯，照现在高湛喜怒无常的样子，若是被高湛发现自己同阿倩的事……

想到这里，和士开不禁在晴日里打了个哆嗦。不想了不想了，和士开猛地一抬头，不自觉已走到了自己的府邸前，而等在不远处的二人……

“和大人！”高长恭抱拳，郑林夕微微一福身。看二人脚边的落叶，显然二人在这已等了许久。

和士开不动声色的朝高长恭望了一眼，便转身进府了。

“长恭，这……”郑林夕揪了揪高长恭后背的衣服，有些无措。“我们该离开吗？”

“别急，再等等。”高长恭盯着和士开大开的府邸，如果没有和士开后来那一眼，他自己或许想是否是当年高湛拉拢势力自己中等立场的原因让他敌对，但自己自小生活在宫中，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官场的那一套早已信手拈来。所以刚刚的那一眼，高长恭笃定，和士开是友非敌！

果然，不消片刻便由一小厮送来了一封信，高长恭接过信不动声色的放入袖中。郑林夕上前拽了拽高长恭的袖子道，“怎么了长恭？”

“没事。走，我们上轿再说。”说罢便要拉着郑林夕上轿。郑林夕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或许刚刚和士开的避而不见便是避嫌。

上了轿中，郑林夕便忙不迭的问道，“如何？”

高长恭摇了摇头，从袖中拿出信道，“且看信中如何说吧。”

郑林夕见高长恭摊开了信，忙凑上头去，仔细浏览了一下艰涩的文言文倒也懂了大概。信上大致说的是和士开自称自己是一代奸佞之人，不想玷污长恭的名声，那托信救自己一事是他报答二人当日救命之恩，并希望跟二人结为好友。信中最后提到的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和士开希望几人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看完信，郑林夕不禁体会到和士开的良苦用心，“长恭，这和士开，并不像民间所传那样。”

“世上没有至善亦没有至恶之人。”

“恩，我知道了。看人不能只看一面！”郑林夕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这模样逗笑了高长恭，“你啊。怎么就像孩子一样。”

“谁说的！”郑林夕抱住高长恭的一根胳膊伏在肩头，“话说，长恭你是怎么知道的和士开那一举动并非谢客？”

“猜的。”

“猜的？”郑林夕显然不信。

“涉身官场，察言观色便是最先上的一堂课。”高长恭抬起手，轻轻捏了捏郑林夕的鼻子，“你啊，这些事就不要好奇了，乖乖吃睡，做我的兰陵王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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