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 原血

云族人，性浪漫，好自由，女性成年的分界线，在十六岁的仲夏之夜，绿意盎然之时，短短一夜，少女即为成人。对男性成年的认定，却无关性启蒙的与否，男孩十七岁的暮冬之晨，便需接受宗长命令，远离祖地，前往各国异土游历，期间自食其力，并独自完成本身任务，直至二十岁方止。

漫长三年期限，未曾再归乡的少年，不知凡几。

白疾当年花了四个月，便完成了他的任务返家，但是仍旧每隔上一段日子，会再离开一段时间，离开的事由有许多，但中间都包括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寻找失蹤已十多年的父神。

父神蓝狼，全族人信仰核心，生命依赖之源，在圣地封白山中，建有神庙，十五年前一夜，庙中失去父神的气息，神体亦不知所蹤，这个秘密，仅有几位族中核心人物知晓，在用尽各种方法都无法追寻到父神的下落后，只能派出云族子弟到外境找寻。

白疾出身族长直系，与父神有深厚的血脉连繫，出生于中土，自幼即随着双亲在各国游走，一直到八岁前都没有踏入祖地境土过。若非后来二伯父身体出了状况，举家返乡，或许时至今日，疾依然在外地飘飘蕩蕩，更不用提有和他、和岚儿相会的一日。

知道找父神的事可遇不可求，祂若不想让族人找到，那幺无论谁去找都没有意义，他没有抱太大期望，此番让疾出去，是为了更急迫的事，幸好他有平安回来。

族长一系，是族中最接近父神的后代，受到体内原血的影响，越接近成年，血与ròu_tǐ的抵触，会越渐疯狂，那是一种血液、骨头、全身毛髮彷彿被烈燄焚烧的痛苦，为了舒缓、渡过那段过程，必须藉助药物外力，但某几项珍稀药材不能久存，取得又困难，疾这次为了搜集到剩下的药材，半年里吃的苦头可想而知。

白夜躺在床上，叮嘱着年轻人，「东西都已经交给祈长老了，若他有需要人手，你再帮忙即可，这段日子你好好待在医馆，别再到处跑，有状况务必来找我。」

「明白。」

「现在多久会发作？」

「最快十日。」

白夜听了心惊，沉吟半晌，「得请长老加快动作了，你先搬到我那里住，以免万一。」

然后，想到一个横空飞来的不定因素，他看着弟弟，突然露出笑容，「啊，还有，儘量避免情绪过度起伏，适度禁慾是必要的。」

他看着弟弟平静无波的脸，再瞄瞄那耳壳泛出的可疑红痕，笑了笑，没再多说什幺。

＊＊＊

如同往昔，岚儿收工回家的时间，都是在接近傍晚的时候，爹娘此时还没回来，她到后院收拾晾乾衣物后，先洗完澡，从橱中端出厨子煮好的菜餚，一个人坐在小厅中，正準备用餐，厅门两声叩响，岚儿抬头，青年跨过门槛走入。

「疾哥哥。」察觉自己声音中带着软呢，岚儿微赧。

青年要她伸出手，将一个小锦囊放到她手中。

「这是什幺？」她好奇的捏捏锦囊，里头装了一个瓶子。

疾哥哥表情平静，「乌丸子，每天睡前吃一颗。」

岚儿呆了呆，然后咬着唇笑了，不好意思道，「嗯，其实小爹爹早上已经有给我一瓶了。」

乌丸子，成年女性使用，每日一颗，滋阴补体，最重点功效在于防孕。

小爹爹早上的话是，「事前预防，胜于事后补救。」

她其实很怀疑，小爹爹是不是已经知道，她在山上期间曾经这样子那样子，但是她怎样就是问不出口。

所以她现在只好把这个挂在心上的疑虑告诉疾哥哥。

他看了她一眼，垂眸，然后摸摸鼻子，「懒懒，我们家的人，嗅觉通常不错。」

她看着他，他看着她，然后他彷彿故意似的，加强道，「我喜欢妳的味道，甜甜的。」

岚儿连羞都顾不得了，大惊失色，裙下大腿慌张夹紧，「我...我那儿还有味道吗？！」天哪，难道难道她今天走在路上，天哪！

他俯首，亲亲她的额头，「不是妳的，是我的味道。」种在妳体内的气味，还有血。

岚儿可怜兮兮的瞅着他，「现在还有吗...」

他歪歪头，靠的更近了些，「我闻闻看。」

她乖乖任他凑在颈子间嗅啊嗅的，心中担心，「还有吗？」

湿濡濡的软舌舔了她一口，她浑身一颤，快速伸手遮住脖子，推着他的头，「疾哥哥！」

他也不继续闹她，牵起她的手，「到我那里，爹想找你一道吃饭。」

岚儿一愣，「你，这事早说啊，可是这些菜怎幺办？」

「让人一起拿过去。」

疾哥哥家与她家只有一墙之隔，兄弟比邻而居，相较她家里的简单人口，二伯伯家雇用了许多位僕役，娘亲不喜家里有外人走动，只聘请隔邻厨子在非假日时，顺道处理一家人的晚餐饮食，其余家务，能够自家人动手的，很少麻烦其他人。

她其实不常去二伯伯家，那里生人多，又常有外宾来访，大多时候，都是疾哥哥来她家里，他也很少要她过去他那边，听到是二伯伯想见她，再想到两个人现在的关係，岚儿心中不免跼促。

结果见到二伯伯后，他只有一开始大笑，说儿子够积极，竟然在成年礼后就直接把人追求上了，惹得岚儿极不好意思，其余的，他也没再多问，还是如往常一样，健谈而风趣，边吃饭，边告诉她许多外地异事趣闻。用餐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