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儿的小脸上爬满了焦急的神情,她轻手轻脚地把舞儿朝远的地方拉去,“舞姐姐,出事了!”
舞儿蹙起黛眉,月光在她脸颊上洒上一层淡淡的光晕,“你不是在追忆园么?”
说起这个,影儿的眼泪开始啪啦啪啦掉下来,她吸吸鼻子,双手抓着舞儿不住的颤抖,甚至说不出一个字。
舞儿心觉事情不对,慢慢抚着影儿的背,“不急,你慢慢说……”
影儿还在不断啜泣着,在舞儿的安抚下,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舞姐姐……不好了,我、我本来一直陪着恩人……呜呜,可是……突然出现几个人……然后……呜呜……”
心猛地提到嗓子眼,舞儿抓住影儿,“溪孟安出事了?”师父动作居然这么迅速,她才在凝香苑睡了一会儿,就出事了!
影儿不住地点头,眼泪哗啦啦地止不住,“他们,抓了尹昭大哥,然后我好担心,就追过去……结果,他们早就不见了……”
舞儿抬眸,看到影儿白皙的额头上果然有一道裂痕,周围尽是血迹,她心疼地拿出帕子帮她擦拭,“不要急,慢慢说,然后呢?”
“然后、然后……呜呜……然后我急忙回到房间,发现恩人也不见了!”影儿说到激动处,倏地捂住嘴巴,怕自已哭得更大声引来注意。
“他们没发现你?”如果发砚了,应该不会留活口吧。
经舞儿这么一说,影儿惊魂未定的圆眸透出害怕的神色,身子不住发抖,“我当时去厨房给恩人端药,在拐角的时候看到他们扛着晕过去的尹昭大哥离开,我追不上,就赶紧回房间,发现恩人也不见了!”
说完,影儿在舞儿怀里虚软下去,瘫坐在草地上,捂着嘴巴肩膀不停地颤抖。
溪孟安被劫了?!他下午才受了重伤,怎么还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舞儿闭上眼,想起下午那单薄的身子在自己眼前落地的场景,心不由得一颤,那样的身子,再折腾,要活命恐怕都难!
不行,她要救他!
舞儿急忙蹲下,“知道是谁抓了他们么?”她的声音在风中微微颤抖,像秋风中飘落的枯叶。
影儿抽出舞儿握住的手,怯怯地往后移了一点,飘来飘去的视线避开舞儿追逐的视线,她伸手摸着自己被风吹乱的圆圆发髻,刚好遮住舞儿的视线,吱吱唔唔道,“不、不知道。”
戴眉轻挑,舞儿拉下影儿的手,“你知道。”
“我、我……”影儿缩缩肩膀,低垂着头,想要抽回手,却又被舞儿紧紧握着,“我真的不知道。”
“你知道。”
“我……”影儿一抬眸,就撞进舞儿逼迫的视线,急得不知该如何隐瞒,咬着唇眼泪哗哗地就往下流。
看着影儿不断避闪的视线,舞儿皓白的齿陷入下唇,“是……我师父?”
影儿一惊,“舞姐姐怎么知道?!”说完,她倏地捂住唇,懊悔地转过头,却在背对舞儿时,水瞳中闪过得逞的冷光。
影儿的话,像一个重锤狠狠击在舞儿的胸口,她怔怔地一屁股在草地上坐下,似乎所有的力气都在瞬间抽离全身。
她始终不愿面对的问题,为什么会这么早的到来?!
为什么不能等到她有足够心里准备的时候!
“舞姐姐……”影儿胆怯地伸过手覆上舞儿冰凉的手背,“也许,也许是误会,舞姐姐你先别难过,要不……你先问问你师父,也许,真的是误会呢……池许只是我听错了……”
舞儿覆住影儿的手,拨开脸颊旁不断吹拂的乱发,声音有些颤抖,“你还听到了什么?”
“听到,他们说什么尘家庄的地牢……”说到这里,影儿有些激动,“舞姐姐,你说,尹昭大哥和恩人会在地牢么?”
舞儿深吸一口气,利落地起身,衣裙上的花瓣纷纷落下,她伸手拍拍身上粘着的青草,硬是逼回眼睛里的泪水,“你先回房。”
“舞姐姐要干什么?”影儿站起来,伸手胡乱抹去脸上泪水。
“我去地牢。”以前听无影大哥说起过尘家庄的地牢,曾经在上一辈是用来关押随意闯入尘家庄的人,已经很久没有用过,如果她没记错,应该是在尘家庄后园的围墙附近。
“用盐水把他泼醒。”温温的声音回荡在阴冷的地牢内。
哗啦一声,不知是谁倒下一桶冷水,直直灌在被锁缠在铁架上的男人头上,水中的盐分渗进流着血的伤口,可以看到他肌肤上的裂痕在盐水浇灌下的瞬间微微颤抖,似有可怕的疼痛像火在烧灼,男人闷哼一声,紧闭着眼睛不睁开,咬紧牙根,忍耐住喉间那类似野兽的咆哮。
一道修长的青色身影立于的生锈的铁栅栏外,不高不低的嗓音慢慢说着,“溪孟安身边的人,果然够硬。”
冰冷的盐水一滴又一滴落下,滴在满是伤痕血污的脸上,再掉落在地上,与大量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