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累。有时候,自己也不知道在坚持什么。
第59章 匪报也
说了半天, 他是在关心自己啊。
明月顿觉心中暖洋洋的。
亭子外的落雨哗啦啦响, 听在耳朵里就像唱歌一样。
她咬着唇,迟疑道:“可是那样, 我就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能送给你啦。”
谢平澜笑了,咳嗽两声,正色道:“你可是冒着风险救过我的命, 这还不够么?”
明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心说你也救过我呀,要不是你,我和我娘坟上的草都老高了。
这话不能告诉谢平澜, 令她心中很是歉疚,总觉着亏欠了他什么。
“那个,你这两天照着白先生的方子按时喝药了么,有没有觉着好些?”若是白策的药方不行, 蔡九公还在金汤寨,她可以派人骑快马回去,叫蔡老看看有没有办法。
谢平澜点头:“好一些了, 咳得也轻了。”
话音未落,不远处一道闪电划过天际, 明月低低“哇”的一声,双手抱肩, 往亭子中央缩了缩。
这个随闪电而来的闷雷就打在旁边的大殿屋顶,轰隆一声,天地都仿佛跟着震颤了一下。
雷声过去, 落在亭子上的雨更疾更响了。
明月这时候才觉着身上有些凉,尤其是鞋子渗了水进去,湿哒哒好生难受。
她低头摆弄了一下裙裾,又跺了跺脚。
谢平澜见状问道:“冷了?”把手放到了披风领口处的结上,犹豫一下,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温声道:“回禅房去吧。”
明月却有些不舍得这么快就结束难得的独处时光,道:“没事,在这里看看雨也挺好的。就是鞋子湿了,好烦人。我最讨厌下雨了,到处都湿淋淋黏糊糊的,好好的路变得全是烂泥,洗好了的衣裳都没处晾晒。”
谢平澜听着她喋喋不休的抱怨,忍不住唇角翘起笑了笑:“那你喜欢什么呢?我看你吃东西挑剔得很,好多饭菜都不见伸筷子,别人给你斟的茶,你通常连唇都不沾,别的小姑娘爱不释手的玩意儿,也不见你多喜欢,除了那个叫铃铛的小丫鬟,连个玩伴都没有。”
明月赶紧挽救自己那岌岌可危的形象:“我也有喜欢的啊。”
谢平澜揶揄道:“话本?”
明月噘着嘴不作声,停了停,小心试探:“是不是很讨厌?”
谢平澜诧异地望了她一眼,不明白她何以有这样的自觉:“当然不,只要不碍着别人,怎么样都凭你喜欢,再说有时候瞧你那样子还挺可爱的。”
明月面颊腾地一下便红了,耳畔不停回响着“挺可爱的”,“挺可爱的”……
手上这会儿没有东西,不然她就可以像上次那样,将吕飞白的两页手书按在心口上,免得心跳过快,一时忍不住落荒而逃。
明月假装转过身看雨,深深吸气,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从记事起就有这么多毛病,我娘说我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她曾想着要给我掰过来,我记得有天她说吃过了晚饭就洗漱睡觉,谁也不许收拾饭桌,打扫屋子,连院子里晾的衣裳也不准收,不信我会睡不着,结果我就果然睁着眼躺了一晚上。”
她吐了下舌头,扭头问谢平澜:“你被毛毛虫掉到身上过吗?就是那种感觉,浑身上下可难受了。”
谢平澜笑了:“我不但被那东西掉到身上过,还被它蛰过。”
顺德侯府后院有几棵一人多粗的大松树,他小的时候总带着弟弟们在那里玩,那些树最爱招毛毛虫,下人们再小心捕捉,还是有了漏网之鱼……
那时候弟弟们是何等亲他近他,谁会想到有一天竟猝然动手,欲置他于死地。
谢平澜回过神来,见明月的眼睛亮晶晶地望过来,充满了好奇,显然是在等他继续说下去,不由地哑然失笑。
自己这是怎么了,放着正事不做,同一个比他小了差不多十岁的姑娘在说玩毛毛虫?
谢平澜是心细之人,看出来明月这会儿鞋子和衣裳下摆都是湿的,可她站在亭子里谈笑风生,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身上掉了毛毛虫的样子。
小姑娘的心事总是很难懂的。
谢平澜柔声道:“这会儿太冷了,回屋去吧,小心着凉。白先生开的药可是很难喝的,你总不想叫毛毛虫爬到喉咙里去吧。”
有洁癖的人通常想象力异常丰富,明月叫他说得登时变了脸色,忍了忍方道:“那我们以后还能见面么?”
谢平澜见她一脸的期待,却不知她在期待什么,道:“能啊,你还没给我机会报答救命之恩呢。”
明月放了心,弯腰自地上拿起伞来,一手提着裙裾,走进雨中。
没听到身后有动静,她知道,谢平澜应该还站在原处,正望着自己走向禅房。
雨珠细密,哗啦啦,碎在她的伞上,跌落在她的身畔脚边。忽而她想,谢平澜那话的意思是他会像现在这样,一直默默地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