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
谢平澜脑袋里不停回想这一路上经过的地方,想要找个干净隐蔽,最好是有水源的所在落脚。
遇到沟沟坎坎, 他便纵马一跃而过。
“抱紧些,小心掉下去。”
明月应了一声,两臂环上了他的腰。
吹了一天的风, 明月早已经浑身冰冷,同这傍晚的鸡台山一个温度。
谢平澜却没有, 隔着两层薄薄的衣裳,明月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腰背的挺拔和结实, 还有来自于他身上的温热。
真的好暖和啊。
明月下意识地又贴紧了一些。
谢平澜的蟠离纹腰带纹理分明,贴在胳膊上稍稍有些硌,明月悄悄摸了摸, 却发现他的这身衣裳在侧腰处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刮了下,破了个寸许长的口子。
那裂口就在腰带的上方,明月先把他衣裳上沾的那点土小心掸干净了,而后将裂口处打了个褶子,往腰带里掖了掖,算是眼不见为净。
停了停,觉着还是不舒服,又伸手去整理一番,把裂口往深处藏了藏。
她摸来摸去这么大的动作,谢平澜哪能毫无察觉,问道:“怎么了,可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妥?”
明月嘻嘻一笑:“没事,这里破了个口子,你是不是藏在树丛里的时候被树枝刮了下?”
谢平澜还当真回想了一下,道:“应当是在林子里找马的时候,我看天快黑了有些焦急,一时没有留意。”说话间他抬起胳膊,低头瞅了瞅,问道:“这会儿也没有替换的,是不是有碍观瞻?”
明月连忙粉饰太平,安抚道:“没事,掖到里面,看不到了已经。哎,你别抬胳膊呀。”
“……”谢平澜心道:“我这骑马呢大小姐。”
赶上又是下坡,谢平澜还真不能信马由缰,结果他一抬手臂明月就帮他掖衣裳,一抬手臂明月就帮他掖衣裳,搞得谢平澜哭笑不得。
那裂口他看到了,只有寸许长,又不是碎在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动作若不是太大的话,连皮肉都不会露,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在意。
他忍不住道:“你要真觉着别扭,不看就是了。这个样子,小心我把马骑到山沟里去。”
明月“噢”了一声,为示自己听话,重新环住了谢平澜的腰。
也不知是适才给他整衣裳惯了手还是怎的,鬼使神差就在谢平澜小腹左侧摸了摸,关切地问道:“上回的伤口是在这里吧,长好了么,有没有留下疤?”
谢平澜措不及防,整个人都是一抖。
先前还可以说是同舟共济的权宜之举,明月若不抓紧他,一不留神便会坠马,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被那只作怪的手摸在左腹,感觉与方才大不相同,很难叫他不往歪处想。
明月将脑袋抵在了他的背上,疑惑地问:“怎么了,那是你的痒痒肉吗?”
谢平澜简直不知道作何反应才好,放开缰绳,回手摸了摸明月的脑袋,叹道:“真拿你没办法。”
当时他伤的那么重,伤口溃烂,后来得蔡九公出手给治好了,老神医可不管会不会留下疤,连开刀那一下,谢平澜前胸小腹的两道伤疤到现在还清晰可见。
他原本没当一回事,险死还生,已经很值得庆幸了,而今被明月一问,再想想自己衣裳上碎个小口子明月都这么大的反应,莫名地有些不想叫她知道了失望。
明月笑了,侧着脸贴在他后背上一颤一颤的:“什么叫拿我没办法,你想做什么?我可警告你,不许再算计我了。”跟着又小声问:“你能不能再摸一摸我的头?”
可怜谢平澜被她搅得心慌意乱,匆匆找了处有水的山涧,跳下马来,连自己什么时候算计过她都忘了问,道:“就这里吧。”
明月点点头,下了马借着暮色观察四周。
这地方位于低洼,生火不虞被人离远发现,大约因为前些日子大化一带才下过几场大雨,水从高处流下来,潺潺声十分悦耳。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潮湿,因为水源充足,这周围杂草长得过于茂盛,看样子,里面不定藏了多少蚊虫鼠蚁。
这种地方,明月平时是绝不会踏足的,但谁教谢平澜选了这里呢。
谢平澜这会儿脑筋清楚过来,也觉得不大合适,息了留下明月生火,他去附近找找猎物的想法,道:“你先找个干净的地方歇歇吧,我来弄。”
明月却兴致盎然地陪他捡来枯草干柴,在旁边弯了腰,两手扶在膝上,看他生起火堆。
谢平澜看她这么热心,道:“那你看着火吧,一会儿烧得旺了,把这周围的草也烧一烧,驱赶下虫蚁。我去弄点吃的。想吃什么?”
这荒山野岭的,谢平澜一下午除了几只鸟雀就没看见能吃的活物,可想而知,能选择的余地实在太小了,可他偏偏管不住嘴去问明月。
他这里话已出口,懊悔也晚了,明月却歪着头想了想,道:“别去了,我这会儿想了想,吃火烧就挺好。”
谢平澜望着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