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这是假的。你们何时窃取了我的笔迹?简直太过份了!”
他作势欲撕,齐大士却半阴不阳地道:“撕了有用么,这是我叔父手下的胡先生仿照你的笔迹所写,胡先生这门手艺天下无人可与他比肩,足以以假乱真,你纵是撕了这一张,他眨眼的工夫就能原样写出十张八张来。”
费长雍冷笑道:“你以为如此便可令我就范?笑话!”
“你我都知道它是假的,可陈佐芝不知道啊。你说那位陈王爷见了你这封效忠朝廷的投诚信会做何反应?诓陈丰羽来京,假装死于意外,这便是你交给朝廷的投名状,待招安成功之日便是他父子的死期,不知陈佐芝见到这一段,会不会相信?”
费长雍拿着那封信怔怔出神。
齐大士伸手过去,轻而易举就把信抽出来,拿在了手中。
“长雍,我也不想行此下策,你要知道我叔父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他看中你,不过是想请你帮他做点事,同你在邺州那一摊子并不冲突,也不是定要离间你和陈佐芝。你是聪明人,这当中的得失利弊要考虑清楚啊。”
费长雍双拳攥起,又慢慢松开来,沉声道:“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齐大士笑了笑:“别急,你与舒窈姑娘去我叔父的别庄等着,待他忙完了,先见见你俩再说。”
费长雍阴沉着脸:“关我师妹什么事。我可以去,不要牵扯她。”
明月被人引在一旁,隔了道薄薄的墙听得清清楚楚。
她对费长雍油然生出钦佩之情:听听这语气中的愤懑与不甘,难怪齐大士被他唬得团团转,这家伙太能装相了。若非自己亲眼看着他写了两封信,怕是也会被他骗到。
该自己上场表演兄妹情深了,可不能被他比下去。
明月揉了揉脸,适时换上担忧之色,推门而入:“师兄,我与你同去。”
齐大士见状拊掌而笑:“二位是去做客的,别担心,我叔父好相处得很。”
酒宴结束之后,齐大士带着两人直接去了大名鼎鼎的缇密院。
在那里一直等了天黑,齐洪才从宫里回来。
见面的经过乏善可陈,齐洪提都没提齐大士手里的“把柄”,态度亲切地言道,他已经向皇上请了旨,接下来将全面负责招安的后续谈判。
又说师兄妹在闵家住了这么长时间,闵大人是文官,不方便总是招待他们,加上京里最近亦不太平,请二人从今天起搬到缇密院来。
费长雍一一应了,像是霜打的茄子,提不起精神来。
齐洪安抚了几句,言道他是准备重用费长雍的,招安的事情等改天再议,眼下费长雍成了自己人,大家齐心协力,争取半个月之内解决了它。兄妹两人住过来之后帮着布置一套机关,免得别有用心的人乱闯缇密院,他会派人从旁协助。
大家心知肚明,所谓协助其实是监视的意思,费长雍看上去不怎么情愿,捏着鼻子认了。
明月陪在旁边一脸担忧,心中暗乐,这不就混进来了么,虽然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但总是往好的方向迈出了一大步。
安装机关方面费长雍是大行家,只是第一步勘验地形,就把齐洪派来跟着他的三四个人支使得团团转。
偏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切中要害,之前的机关陷阱在他眼里漏洞百出,这些言语报到齐洪处,齐洪更是睡不着了。
明月被单独安置进了内院。
非但与费长雍分开,隋顺等人亦未获准跟随。
说是外院住的都是些莽汉,她一个妙龄女子住进去不安全。
服侍她的除了一个哑婆子,另有几个小太监。
明月清楚,自己这是做了人质。
只是她这个人质每日还可以和费长雍见面说说话,若是司徒绯等人相邀,便能踏出缇密院,有半天到一天的自由。
看这阵仗,她觉着谢平澜猜得不错,这缇密院中一定藏着可以治齐洪于死地的秘密。
但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只凭她和费长雍两个,就算有机会找到那藏有秘辛的地方,怕也拿不出来,更不用说事成之后全身而退。
难道要想办法再去见谢平澜一面?
费长雍只用一个字回应她目光中的焦灼:“等!”
等什么呢?
不过三两日果然有了变数。
文官的联名弹劾有了结果,被众人弹劾的齐洪和景国公府毫发无损,皇帝下旨命齐洪和京卫指挥使穆致尧共同清理京中“黑户”,尤其是江湖中人。
文官们对此自是大失所望。
穆指挥使接旨后随即将麾下的高手十余人编成一队,由正四品佥事慕经恒率领,前来与齐洪的人联合办差。
对穆致尧这明显要以他为主的举动,齐洪甚感欣喜,命人在缇密院外围收拾出几间房来,充做临时办公的地点。
明月留意到新来的这些人,又在其中发现了“疯驼子”的身影,心中顿时大定。
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