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始作俑者藏身于这侯府闺楼里,仿佛与世隔绝, 对京里正发生的大风大浪一无所知。
直到天黑之后,谢平澜才由外边回来。
他把一些吃的交给明月,又把那本册子给了费长雍:“弄好了,你明天去找李克明,叫他想办法把这东西原样送到皇帝面前,齐洪必死无疑。”
费长雍接过来,对着窗外的月亮翻翻,只看后面好像多了一页字,无奈月光太微弱,他们又不敢点灯,看不清楚写的是什么,将信将疑道:“有没有那么灵?”
“放心!”
“好吧。外边怎么样了?”
听他问起外边局势,明月拿着吃食也凑了过来。
“热闹得很。齐洪发疯,同穆致尧翻了脸,非要杀慕经恒,眼下正带着人全城搜捕,挖地三尺也要把你俩找出来。”
费长雍“啧啧”两声,似乎觉着看不到这场大戏有些遗憾:“你敢说那姓慕的不是杜昭的人?”
谢平澜笑了笑没有说话。
“齐洪折磨人的手段你也知道,小心他撑不住,把你供出来!”
“他又不知道我是哪个。再说穆致尧不会坐视不理的,顶多在牢里呆上两天,等齐洪一倒,他就出来了。”谢平澜并不如何担心。
“怎么弄的?”明月指了那本册子问。
“就照你说的,反诗太高看他了,我找秦老他们帮忙仿照齐洪的笔迹写了首嘲讽皇帝的顺口溜。”
“哦哦,秦老他们来京里了啊。”
说话间她瞧瞧去瞥费长雍,不过这会儿天太黑,看不清他是何反应。
她顿了顿,问二人:“折腾了一天,早早休息好不好?”
“走吧,我带你去洗漱。”谢平澜道。
明月又惊又喜:“还可以洗漱?”
“嗯,领你回来了,不管怎样都不能让你受罪。”
明月起身随了他往外去,费长雍在黑暗中“喂”了一声,道:“你俩好像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
谢平澜低笑道:“将就一下吧,再说这点小事哪难得住你。”
费长雍嘀咕了一句什么,跟着道:“早点回来,我怕黑。”
明月觉着他实在是滑稽,扮了个鬼脸,跟着谢平澜下楼来到院子里。
谢平澜拉住她的手,诚心诚意道:“今天这事,多谢你。”
明月不习惯他突然间一本正经地,侧头笑问:“谢我什么?”
“谢你找到了至关重要的东西,还这么聪明地想出了一个障眼法。”
“哦,你说这个呀,”她在微弱的月光中顽皮地晃着谢平澜的胳膊,随他前行,“要瞒着我‘师兄’,是不是?”
“不告诉他他也很快会猜到。只是那本册子要经由李克明的手,册子里面不少都是被迫的,名节杀人,一旦叫李克明知道了当中的真相,后果不堪设想。我不希望我姐姐姐夫的悲剧再重演了,哪怕是为了诛齐洪,杀昏君,这代价也太过沉重。”
明月点点头,安慰他道:“放心吧,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李克明不会往这上面想。再说我也不要你谢。”
谢平澜的声音含着笑:“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对我好呀。”
谢平澜没有将她带出院子去,闺楼后面不起眼的角落里有早就停用的小厨房和几间下人住的偏房。
此时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正红肿着眼睛蹲在小厨房里烧热水。
谢平澜介绍她:“这是金嬷嬷,我们家的老人儿了,我和姐姐小时候都得过她的照顾。”
他这时候虽然把那碍眼的驼背拿掉了,可脸还是疯驼子的那张脸,昏黄的灯光下看着挺瘆人。
不过之前他已经和金嬷嬷见过面了,金嬷嬷一点都不害怕,到是不住地抹眼泪:“我可怜的世子,在外头受苦了。”
这嬷嬷是发自真心地疼爱谢平澜,明月好大不过意,赶紧过去:“嬷嬷你们说话吧,我自己来。”
浴桶早就准备好了,谢平澜帮着把冷热水兑进去,同金嬷嬷道:“咱们出去吧,我有话跟您说。”
“好。”金嬷嬷不住打量着明月,又看了谢平澜一眼,被他拉了出去。
明月其实挺好奇谢平澜会如何说自己,洗过澡漱了口,匆匆穿好衣裳,跑去门口,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准备偷听,便听着谢平澜隔了门语气温和地道:“洗完了?”
切,没意思。
明月嘟着嘴将房门打开。
金嬷嬷这次进来脸上带着笑,连声催促两人赶紧回去,她来收拾小厨房,免得被人发现。
约好了明日起由金嬷嬷帮着打掩护准备吃食,谢平澜拉着明月的手出了门。
明月将湿黑的长发简单挽起,深秋夜里风凉,谢平澜非叫她在头顶搭了块蓝花的棉布手巾,明月单手按住那块棉巾以防被风吹走,想着两人此时的怪模样,“咯咯”笑个不停。
谢平澜停了下来,背冲她蹲下身:“来,背着你。”
明月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