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得下个月月初才能回来,临行前有交代,费施主欲借灵岩寺的后院,诸位师兄弟今天都在大雄宝殿上晚课,将后头的四堂、乐台和藏经楼留给施主用。”
咦,敢情费长雍这不是临时起意,竟一早就同寺里打了招呼。
他借寺院做什么用?
明月一头雾水,慧明老和尚躲了,旁人问不出什么来,她索性等着看费长雍又搞什么鬼。
费长雍先去了大雄宝殿,神情肃穆地上了香,嘴唇翕动,不知在念叨些什么,又在一名僧人的指引下捐了香油钱,随后他主动提出来想要求上一签,问一问凶吉。
这等热闹明月岂肯错过,像条小尾巴一样紧跟在费长雍身后。
费长雍很是自信:“自然需是上上签。”说罢仰望神像,默念所请,停了一会儿,自签桶中抽出一支竹签来。
一旁有僧人过来帮着解签。
明月心中狐疑,难道还真是问姻缘?伸长了脖子等着看他抽中了什么。
签文一出来,就见费长雍皱了下眉。
“这签不算,待我再求一支。”
他连解签都不听,掉头走掉了。
明月直愣愣盯着那僧人,望得见倒影的大眼睛里全是疑问。
那僧人只好将签文给她看。
费长雍抽的是个中签,普通寻常,并不算晦气,可再看那签文,明月却觉着费长雍哪怕抽个中下,甚至于下下签,都不会比这个反应更大。
“君子审礼,则不可欺以诈伪。”
出自《礼书》,就不知他是不是真问的姻缘。
少顷,费长雍又拿了一支签回来。
这次是个中上签,“再,斯可矣。”
这签文令他脸色好看了一些。
明月不厚道地嘲笑道:“再,斯可矣,若是求的签不中意,那就再来一次。好应景。”
到这时候她才确定,想在灵岩寺的签筒里抽到好签也不那么容易,当初她和谢平澜一人抽到一支上上签,她还以为这求签便是为了哄香客开心,好叫多捐点香油钱……
费长雍并不在意明月讽刺自己,道:“挺好的签,一次不成再来一次,百折不挠,必定有成功的一天。”
求过了签便没什么事做,费长雍提议:“都说灵岩寺的斋饭不错,来都来了,不要错过,我叫他们准备一下,咱们晚上吃过了再回去。”
中间的两个多时辰明月闲着无聊,在寺庙后院转了转,见藏经楼的门虚掩着,推门进入。
这座藏经楼高有三层,二楼掩映在苍松翠柏之间,三楼和楼顶的单檐翘角高出灵岩寺的院墙,整座楼壁面镶砌着前人碑刻,更有油漆彩画,看上去别致淡雅。
明月从木梯上到了三楼,凭栏远眺,由她所站的位置远远能望见起伏的山峰,澄澈的湖泊,令人心境也随之变得开阔起来。
她回身自东西两侧经柜里拿了书看,才发现此地藏书不止于佛经,亦有不少史书和儒、道的典籍。
费长雍不知做什么去了,明月也不管他,很快沉浸于书本中,佛经里有很多故事细思发人深醒,令得她忘记了时间。
似乎只是一会儿工夫太阳便已西沉,费长雍找了来,身后跟了两个小厮,提着沉甸甸的食盒。
三人上得楼来,费长雍叫小厮将桌椅搬到回廊上,仔细掸干净了,方将食盒里的菜肴一样样拿出来,很快摆满了一大桌子。
明月骇笑:“做什么这是,还有别的客人?”
费长雍摇了摇头:“只有咱们两个。”站在桌边看看碗筷齐全,不缺什么了,满意地点点头,将两个小厮打发走。
明月拿着书走过来,诧异道:“这哪里吃得完?”
“你这一下午都在看书?”
费长雍施施然坐下来,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壶酒,给他和明月面前的杯子都斟满了,“这里的藏书如何?”
明月亮了亮手里那卷经书的封面给他看,是本《百句譬喻经》:“很有趣,感觉不虚此行。”
话虽这么说,却不能令她无视费长雍举止的异常。
“说说吧,你到底卖什么关子,忙成那样跑来灵岩寺浪费大半天的时间,吃斋饭便吃斋饭,还把饭菜摆到回廊上,叫我陪你吹冷风。”
费长雍微微一笑:“喝了这杯再说。”
“不喝。”明月不上当。
费长雍有些遗憾地啧了一声,问她:“今天是什么日子?”
“正月二十五……”明月突然呆住。
费长雍端起酒杯,伸至明月面前,同盛了酒的杯盏轻轻一碰,道:“师妹,碧玉年华,青春永驻。”
明月被他提醒,才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辰。
原来费长雍不是突然有了空,而是特意抽出半天时间来给自己祝寿。
她稀里糊涂拿起杯盏来,抿了口酒,心中疑惑更深:“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
费长雍不答,拿筷子指点灵岩寺几道出名的斋菜,劝明月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