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晓元等人身边都常备着治疗内外伤的良药。谢平澜昏迷两天醒来, 虽然因为大量失血身体十分虚弱,却算是度过了危险期。
伤成这样,他那疯驼子的伪装自然都去掉了, 恢复了本来面目。
“怎么会这样啊?要不要紧?谁射的你?”明月连声问,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
谢平澜认识明月这么久了, 还从未见她哭得如此厉害,简直像个无助的孩子, 叫人说不出得心疼。
他很想抬起手来摸一摸明月的脑袋,告诉她别难过,不好的事情都过去了, 却使不出力气来,只得含笑望着她,道:“不要紧了,乖,别哭。”
跟随谢平澜来棉花胡同的只有巫晓元、连丰以及另外两个汉子,巫晓元他们担心跟来的人太多,引起四邻注意,将其他人暂时安置在了别处。
这次袭击官仓不巧赶上朝廷准备对邺州动手,把大批粮食囤积在官仓里,驻扎的官兵是平时的数倍,这也就罢了,暗中还有人针对他们,想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撤下来之后清点人数,伤亡不小。
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巫晓元和连丰把谢平澜抬进屋,伤药交给明月,明月擦干净泪水,红着眼睛查看他伤势。
看完了稍稍放下心,明月便同谢平澜说王子约的事,说话间眼泪又掉下来。
“怎么办,子约还有救吗?我是不是不应该去找司徒绯,结果惹出这么多事来?”
“和你没有关系。是我疏忽了,没想到子约的身体会撑不到出城。”
说了这话,谢平澜便发起怔来。
明月知道他在考虑如何善后,盼着他能想出主意来救子约于水火,不敢出声打扰。
停了一会儿,谢平澜回过神,见明月眼中含泪,正可怜兮兮望着自己,不由地叹了口气,朝身边努了努嘴,示意她躺下来:“脸色这么差,睡会儿吧,你再折腾病了就更不好办了。”
明月嘟囔了一句:“怎么睡得着嘛。”依言贴着他躺了下来。
躺下来就觉着有点冷,明月扯了块被角盖着,害怕碰到谢平澜的伤处,缩成一团,不知道为什么,守着谢平澜,她就觉着心中格外踏实,好像天塌下来也有这个男子帮自己顶着,嘴里说着“怎么睡得着嘛”,不大会儿工夫,呼吸悠长沉静,闭着眼睛昏昏然睡着了。
这几天她实在是累坏了。
谢平澜帮明月盖了盖被子,歪头看了她一阵,眼望着天棚发起呆来。
他不像明月,对子约那里还抱着一丝奢望,盼着长公主能看在女儿面上最后关心高抬贵手,谢平澜所考虑的善后真就是善后,是做最坏的打算。
子约的仇要报,这几个月他落在李克明手里,所受的欺凌侮辱令人发指,这罪不能白遭。
他没想到明月胆子这么大,会跑到许家去找谢平贞,还听到了谢六同谢平贞的密谋。
谢六要做什么,左右不过是想要对付贤妃母子,为姑姑扫平障碍,谢平澜微微一哂,随即将脑筋转去了别处。
眼下的石安城风起云涌,各路妖魔鬼怪尽数出动,到底是何人藏头缩尾射了他一箭,谢平澜也大致心中有数。
明月睡着的时间不长,不过一个时辰,她不知梦到了什么,身体猛地一抖,醒了过来。
“醒了?”
“嗯。”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帮谢平澜掖好被子,看外头天还大亮着。
“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只要是你做的,什么都好。”谢平澜柔声道。
“唔。”明月答应着穿鞋子下床去,她长这么大都没进过几回厨房,不过这会儿宅子里除了她都是些糙汉子,哪能叫他们给谢平澜弄吃的。
“明月。”谢平澜叫住她,“晚饭不急,你先帮我把巫晓元和连丰叫进来。”
“好。”明月猜他是要安排王子约的事,就没急着去准备晚饭,叫了人进来,守在旁边,等着听谢平澜怎么说。
谢平澜先叫巫晓元这两天留意一下齐虎的行踪,又吩咐连丰道:“你想办法天黑前出城,连夜赶回京里,去妙生斋找着何康,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盯着他最多三天时间把那幅中秋赏月图画好了,然后快马送回来,我有急用。”
连丰答应一声立时就要走。
巫晓元忙道:“哎,等等,公子,反正老连要回京,何不叫他顺便找杜帅告姓汤的一状,就算告不倒他,总能叫姓汤的收敛着些,别再给咱们捣乱。”
连丰亦道:“是啊,不能轻饶了他。”
谢平澜却道:“没有真凭实据就不要轻易发难,对付汤啸的事等我回去再说,接下来咱们要做的事情只能假他人之手,他若不怕死就叫他只管来。”
明月听得一知半解,等连丰走了,问谢平澜:“偷袭你的是汤啸的手下?”
谢平澜轻轻合上眼:“十有八/九。”
“他疯了,他难道不知道你手里握着他的把柄?”
“是啊,他一天找不到王桥卿他们,就一天睡不好觉。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