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是明月有些不放心。
“去哪里弄那么多粮,要不找宋家帮忙瞒天过海吧。”
此次邺州粮荒虽是朝廷搞出来的把戏,密州军可也不是开善堂的,随即故技重施,对己方诸州的粮食进行了军管,开州打来打去的早就缺粮,其它地方粮食都是有数的,别说近千石,哪怕调动个百十石粮都不可能瞒过汤啸。
谢平澜却道:“不用,村子里有存粮,王桥卿和你娘他们很快就要来京城了,用不到那么多粮,索性走之前全都处理给邺州。”
明月不由地大为佩服,这才叫环环相扣呢。
谢平澜安排龙秋横做除掉汤啸的先锋官,也不能干等着他秘密潜来京城,还得做点其它的铺垫,以便到时自己不上阵,也有人在后面摇旗呐喊。
“公开子约的死讯吧。”
很快密州军上下都听说了督察使王子约已在石安遇害的消息。文官文官,除了做官,还都是文人,王子约既是他们的同僚,亦是王渊大家的嫡孙,死讯一传出,引得无数人感伤,不管和王子约熟不熟,都要前来吊唁一番。
京城这边的更是知道谢平澜前段时间带着人去石安,一番恶战,火烧石安官仓,带回了王大人的骨灰。
谢平澜受伤甚重,刚刚脱离危险。
一时间去探看的人络绎不绝。
去归去,大多只是放下补品礼物就回来了,见不到谢平澜本人。
负责给谢平澜治病的是前太医左已平,医术高明脾气也大,杜大帅亲自探望也不过呆了一盏茶的工夫,就被他给客客气气地请出来了,更何况旁人。
但其实谢平澜悄悄见了不少人,这些人都是之前有亲人在两年前相传已经葬身于霸龙岗的那场大火。他们看望过谢平澜出来的时候,一个个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奇特,有激动欢喜,亦有隐忍愤怒。
像是风暴到来之前,平静的海面下巨浪在涌动。
就在这紧要关头,密州军在南下永州的正面战场打了场大胜仗。
其实并不奇怪,密州军这边的将领是北线统帅童向雁,而朝廷方面领兵的却是平南王司徒翰。
司徒翰得知爱女在石安身亡,尤其知道的还是内中详情,即使这么多年带兵打仗早修炼得心如磐石,也不由地大受影响。
他年过半百,膝下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论溺爱还在长公主之上。
本来朝廷军就既缺粮饷又缺士气,全赖他指挥有方,一晃神的工夫败局已定,司徒翰无心纠缠,率军撤出数百里,连让数城,到叫童向雁捡了个大便宜。
消息传回京里,杜昭麾下的将领们激动异常,简直就像过年一样。
他们才不去管司徒翰为什么会败,只觉着用兵如神简直像个老怪物一样的平南王爷终于撑不住了,这是老天爷在保佑自己一方,杜大帅天命所归,有真龙天子之相,照这样下去,用不多久就能打到石安,把大赵朝廷彻底推翻。
这些天谢平澜对外假装伤势沉重,到是趁机好好补补元气,调理了一番。
其实他伤早好的七七八八了,没有外人来,自也不用劳左已平在旁边守着,明月他这里和子约那边两头跑,另有巫晓元、连丰几个长起眼色,盯着往来的官员。
这天傍晚,连丰就悄悄领了两个人来。
当中一个名叫陆长勇,此人早几年在邺州还算有些名气,是和陈佐芝作对的一个土匪头子,后来陈佐芝占了大化,他自忖站不住脚,和刘麒刘小妖一起投奔了汤啸,在帮着汤啸坑死孟黑之后,就算是献上投名状,正式成了密州军的人。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鸡台山那会儿和谢平澜套了句近乎,说“世子爷,您在浦襄时,我有几个兄弟想要帮忙,可惜最后都折进去了。”
浦襄相助最后被点天灯的是他手下不假,但当时都是谢平澜的侍卫联络的,三分看交情,七分看银子,鸡台山是他和谢平澜第一次见面,汤啸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过后心里还是犯膈应。
于是陆长勇就不咸不淡地靠边站了。
谢平澜没花什么功夫就真真正正把人拉了过来。
陆长勇起不了太大用处,能知道汤啸的动向,赶着要见谢平澜的是另外一人。
他和陆长勇都是一身小厮的打扮,进门先恭恭敬敬向谢平澜行礼:“卑职见过大人。”
陆长勇小心介绍:“谢大人,这就是我以前跟您提到过的汤言兴汤把总。”
谢平澜这时候当然不能再装作伤得很重,倚着被子坐在榻上,叫连丰给二人搬来椅子,道:“坐下慢慢说吧。”
这汤把总别看官不大,要看在密州军里跟着谁,管什么。汤言兴祖籍密州,和汤啸同乡同姓,在汤啸手底下干,地位自然不是陆长勇能比的。
谢平澜也挺好奇,他跟着汤啸干得好好的,也没听说犯错受罚,何以要冒着奇险通过陆长勇投奔自己。
汤言兴在外头听到不少传闻,这会儿亲眼见着谢平澜好好的,松了口气,道:“大人没事真是太好了。卑职跟着陆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