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决计不敢说出来。
这时门帘一挑,明月进来,唤了声“外婆”。
曹氏赶紧把信收起来,作势欲起,明月连忙上前将她扶住:“外婆您躺着别动。”帮她在身后加了个靠垫。
曹氏看外孙女怎么看怎么好,笑道:“我这闲着没事,在跟她们说你娘呢。怎么样,十娘没事吧?”
明月眼珠微转,道:“没事。我娘怎么了?她可想您呢,要不是身体不舒服,这次就回来看您了。”说完了她微张着嘴,面露懊悔之色,好似一时大意说漏了嘴。
曹氏吓了一跳,抓住明月手臂:“什么不舒服,你娘怎么了?”
明月这才迟迟疑疑地道:“我娘没事,就是这段时间有些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我爹就派人从密州把蔡老请过来……”
“还说没事,你这孩子还想骗我,没事从密州请什么神医?”曹氏急坏了,“我说怎么不见大人,却叫你个小姑娘跋山涉水赶好几天的路,一个人跑来安兴。原来是这么回事。柔惠到底怎么了?我的老天,可千万别有个好歹……”
明月没想到外婆反应这么大,看她眼泪都快要下来了,心中顿感愧疚。
可是不如此,又如何能叫外婆点头离开安兴,跟她回金汤寨呢。
她硬起心肠,继续拿着真话哄外婆:“真没事,不然我爹也不会放我和蔡老离开,不过是不放心她赶这么远的路,鞍马劳顿罢了。您若是不放心,等过些日子身体好一些了,就跟我去山寨亲眼看看。叫明城给您磕头,他还没见过外婆呢。”
曹氏闻言却是呆了一呆,面露迟疑道:“……你外公怕是不会答应。”
明月心里微哂,笑道:“您同意了就行。”
再说江宏豫全部心神都在儿子身上,明月不觉着说服他还需要花大工夫。
没两天到了月末,江宏豫为筹办儿子的满月酒已经下了很多请柬。
只是眼下时局不稳,粮价要涨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安兴,诸家都在忙着囤粮,到正月二十八那天会有多少人来吃酒就不好说了。
江宏豫早已经跟几个侄子、侄媳妇都打了招呼,叫他们到时候来帮忙。
办酒的前两天他终于想起曹氏来。
江宏豫就算再抬举郑氏,她也终究是个妾,不是当家主母,满月酒宾客盈门,江宏豫自觉是个要脸的,不敢叫她充当女主人。
一问才知道曹氏经蔡九公调理了十几天,不但转危为安,还恢复得不错,已经能坐能正常进食,偶尔还能起身下床了。
来道喜的太太们若是听说曹氏病快好了,肯定会到后院来探望。
趁着一大早明月还没过来,江宏豫先来见曹氏。
他实在是不想承认,自己都一大把年纪了,竟隐隐有些惧怕明月这个外孙女,他不想让客人们来后院看望曹氏,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不愿明月现身于外人面前。
曹氏见他突然出现有些惊讶,连忙坐起来。
江宏豫把伺候的人都打发出去,也不兜圈子,直接就道:“我听说你这两天好一些了,后天暹儿满月,你身体虚着,还是别见客了。”
暹儿是他给儿子起的名字,大名叫江流暹。
曹氏愕然,她还打算借着这机会给明月踅摸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呢,顾不得看江宏豫那张拉长的老脸,急道:“这……我没什么大碍了,陪着客人说说话还是可以的。”
江宏豫一脸的不悦:“你继续病着就好。顺便告诉你外孙女,叫她到时候约束那些人,不可生事,也不要胡乱走动,出了问题我唯你是问!”
说罢也不管曹氏是否答应,一甩袖子便转身而去,仿佛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就会要了他的老命。
直将曹氏气得捂住胸口躺倒,险些病症复发。
明月来看曹氏的时候,她正面朝里躺着抹眼泪,屋子里静悄悄的,谁也不敢说话,气氛颇为压抑。
明月问过伺候的人,才知道外公一早来过,而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她皱了皱眉,让其他人都先出去,拿了帕子帮外婆擦眼泪,轻声道:“外婆,外公说什么了吗,没事,有我呐,过几天您就跟我回山寨去,看谁还能给您委屈受。”
曹氏泪流不止,整个人都哭得直抽抽,一把抱住了明月,哽咽道:“我苦命的孩子。”
这一声,也不知唤的是明月还是明月的娘亲江氏。
明月僵了僵,回手慢慢抱住了外婆,柔声细语劝了半天,曹氏才把早上江宏豫来说的话原样学了一遍。
明月到觉着无所谓,弯了弯嘴角,道:“如他所愿,不见就不见呗。”
外婆才刚见好,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应酬客人,能清清净净的再好不过,只是外公江宏豫这态度颇气人,完全没把她们当一家人,就跟有仇似的。
依明月早先那脾气,肯定是要想个办法教训那老头儿一通。
不过前几天得小侯爷谢平澜一番劝诫,她到是从善如流听进去了,到中午堪堪安抚好了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