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哑了,只剩下微弱的吸气声传到了她耳朵里,她心里焦急,一到廊下无雨的地方就急忙解了蓑衣斗笠,边走边把外面被雨水打湿的斗篷脱下。
周贵妃抱着孩子满脸惶急的走来走去,见到万贞进来,连忙叫道:“贞儿,快帮我哄哄皇儿!”
万贞又把厚包袍也脱了,摸摸自己身上没有寒气,便快步去接小皇子,和声道:“别慌,贵妃娘娘,不要慌!母子连心,你越紧张害怕,小皇子感觉到了越容易受惊,不要怕!只是冬天打两个雷,声音大些嘛,没什么好怕的!”
小皇子哭得声嘶力竭,满脸发紫,显然已经有些缺痒了。万贞心中大骇,面上却还保持着镇定,查了一下他喉咙里没有痰堵着,便把小皇子竖抱在怀里,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背部,柔声哄着。
小皇子虽然仍旧抽抽嗒嗒,但用的力气却稍稍小了。万贞抱着他轻轻抚慰,小声哄劝,过了片刻,小皇子的哭泣停了下来,一手揪着万贞的头发靠着她睡着了。
万贞摸摸他的襁褓已经完全被汗浸湿,正想叫人准备衣服给他换过,周贵妃已经早一步吩咐了下去,示意万贞跟她一起走。
万贞对这母子二人的感觉已经与原来完全不同,周贵妃的安排不管有理无理,她都不想多说一个字,只是旁听而已。
周贵妃眼看万贞一来就把孩子哄住了,心里很不痛快,等到小皇子换过衣服安然入睡,就忍不住冲万贞发怒:“你怎么跑去尚食局了?害本宫派的人这么久才找到!”
万贞回答:“贵妃娘娘,奴虽然被抽调来西暖阁侍候,但在尚食局尚有差事。临近年关,尚食局事多,您让奴休息的时间里,自然要回去问个近况。”
周贵妃哑然,万贞原来虽然不想为她带孩子,但也知道自己地位低微。万一周贵妃真的想把她弄去长春宫照顾小皇子,孙太后肯定不可能为了一个宫女而驳了皇长子妃母的脸面,心里对去长春宫还是有点儿心理准备的。
可现在万贞对周贵妃的观感已经降到了最低,无论如何也不肯奉这等刻薄寡恩的人为主,因此虽然知道周贵妃此时必然尴尬,却一点也不想为她缓颊。
周贵妃感觉到了她这种态度,气得脸色铁青,忍了又忍,哼了一声,道:“好好照顾皇子,没事不要乱跑。”
她哄了半天孩子都没哄好,此时十分疲惫,说了万贞便自去休息了。万贞坐在床前的脚踏上,看着这睡觉都还揪着自己的发尾的小皇子,心情起伏不定。有她陪护,嬷嬷们都偷懒出去了,隔间里寂静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一阵轰隆隆的雷声滚过,小皇子不知是被惊醒了还是睡醒了,突然睁开了眼睛,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裂开小嘴笑了起来。
万贞看着他纯净的笑容,翻来覆去想了好久的一个念头,终于忍不住轻声问:“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你是什么人?”
小皇子仍然笑着,万贞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后,心中的激动压抑不住,捏紧了床沿,一迭声的问:“穿越?重生?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手机?威信?”
她越问越急,但小皇子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变化,挥动着小手往嘴边凑。万贞的头发还有一绺在他手指间缠着,被他一扯崩断了好几根。但她这时候哪里感觉得到痛,急切的问:“如果你不能说,眨眨眼可以吗?连续眨两下眼睛?”
她屏气凝神的看着小皇子的眼睛,小皇子的注意力却完全被他的手吸引了,连万贞的头发一起握成拳头送进嘴里。
万贞只觉得胸口的气喘不过来,闷闷地生痛,低声哀求:“求你告诉我吧!如果你是,我们来自同样的地方,是这世间天然的同盟!我会保护你!我发誓!”
小皇子津津有味的啃着手,啃得小手上口水漉漉,还在高兴的笑。
这是独属于孩子的快乐,简单,直接,天真。
万贞仍然不肯死心,颤声道:“求你了!我只是需要一个同伴!我只是孤单得快要崩溃了!你只要告诉我,我什么都肯帮你!什么荣华富贵、百世功业!我都帮你!”
小皇子无知无觉的继续他的游戏,没有丝毫异样。
他或许对万贞特别依恋,乖巧无双,但他的快乐却仍是新生儿初初摸索世界,那种纯稚的天真。
万贞看着他许久,终于失望的将脑袋抵在床边,泪流满面。
她来到这里,形单影只,四顾凄惶,本来以为小皇子异常的行为,源自于与她相同的来处,虽然恐惧惶惑,但却也有种发现同类的心喜。尽管求证有可能要冒着生命的危险,但寻找同类的迫切,仍然给了她直面这种危险的勇气。
然而,他竟然不是!
还有比冒着生命危险来求取,却仍然失望更残酷的事吗?
这一瞬间的失望与痛苦,简直将她的精神支柱都完全击垮了。
她浑然忘却了自己身在何处,直到头皮被扯得生痛,才醒过神来,抬头一看,小皇子已经停止了啃手游戏,缠满她的头发的小手正在胡乱挥舞,一双眼睛说话似的乱转着。看到万贞看他,小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