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堂屋的桌上已经放着早饭了。
倒也不是多复杂的早饭。白粥, 清炒扁豆丝, 再就是昨儿铺子里一位大嫂给的三个自家做的窝窝头。
以往也不是没有薛元敬做早饭的时候,所以薛嘉月见着这些也没有觉得心中多惊讶。且一见薛元敬不在堂屋, 她便走到北边那边屋里去叫他吃饭。
一进去, 就看到薛元敬正坐在书案后面的一张椅中看书。
他们两个赁的这东厢房里原也没有这张书案,便是后来杨大娘给了他们一些她用不着的家具里面也没有这张文案,还是薛嘉月想着薛元敬毕竟是要读书考科举的, 日常看书写字肯定少不了,如何能没有一张文案?所以她那个时候便特意的拉着薛元敬到城东卖旧货的地方去看, 寻了好几日才寻到这张书案。
水曲柳的料子,上面的黑漆也很斑驳, 一看便知有些年头了。不过倒是翘头的, 两头雕的都是如意灵芝的花纹。薛嘉月一见之下便喜欢上了,觉得极质朴大气。问过了薛元敬的意见,得知他也喜欢,两个人便将这张书案买了下来,然后找人送了过来。其后薛元敬的所有书册, 纸墨笔砚便都放在这张文案上。
还有墙角的那只海棠式的花架, 也是他们两个人去城东旧货市场淘来的。再有她屋里的梳妆台也是。
当初他们来赁这房子的时候, 这里是空落落的,但这两年下来,他们两个人一点一滴的将这房子塞满了,现在看起来已经是一个很温馨的家了。
薛嘉月想到这里, 只觉心中也一阵温馨。
这里是她的家,而坐在书案后看书的那个人就是她的家人。
她就走过去看薛元敬在看什么书。
其实她一进来薛元敬便知道了。待要抬头同她说话,但忽然想起昨夜他的那个梦来,便只觉耳根处一阵发热,竟是有些不敢看薛嘉月了。只低着头,佯装一直在看书。不过握着书的右手却渐渐的收紧起来。
眼角余光就看到薛嘉月先是面带笑意的将这屋里打量了一番,然后又脚步轻巧的走到他这里来。
她一走近,薛元敬便仿似闻到她身上有一阵淡淡的清幽香气。昨夜梦里她身上也是有这股香气的,一直往他的心里钻......
薛元敬握着书的手就越发的收紧了起来,心尖上也被她身上的这股香气给撩拨的轻颤酥软起来。
薛嘉月尚且不自知,反而是身子凑过去,一面笑着问道:“哥哥,你在看什么书?”
香气越发的近了。而且她温热清爽的呼吸轻拂过他耳根颊边,薛元敬一时只觉胸腔里的那颗心都已经砰砰砰的乱跳了起来。右手握书握的太紧,差些儿就要将书给捏成碎片了。
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忙将手里的书丢到案上,以避免这册书被他捏成碎片的厄运。
但他不敢转头去看薛嘉月,只目光看着桌上的白瓷山水笔筒,开口说着:“你起来了?”
话一说出口,他才惊觉自己的声音竟然这样的低哑了。
心中微震,担心薛嘉月发现异常,他忙转过头去看她。
薛嘉月这时果然已经在问着:“哥哥,你怎么了?怎么声音听起来都哑了?”
薛元敬脑中快速的在转动着。随后就听到他在回答:“昨夜我入睡的时候忘了关窗子,想必是风吹进来,着凉了,嗓子便有些哑了。”
说完,他一脸平静的望着薛嘉月。不过在薛嘉月看不到的地方,他背在身后的右手都在微微的颤着。
薛嘉月并没有怀疑他说的话。其实对于薛元敬说的话她都很少怀疑的,于是当下她便关切的问道:“哥哥,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不用。”薛元敬微微的摇了摇头,“很快就会好。”
薛嘉月见他面色如常,看起来也并没有很难受的样子,便信了他的话,不过还是嘱咐着:“若你觉得不舒服了,可要立时就去看大夫。”
心中又在暗暗的想着,刚刚薛元敬这样哑着嗓子说话,声音实在是太性感了。若按以往她和室友开过玩笑的话,那就是薛元敬的声音苏的人的腿都要软了。
她的双腿这会儿好像就有些发软......
而薛元敬见薛嘉月并没有怀疑他的异常,心中一宽,当下便点头应了。
随后他便从椅中起身站起来,叫薛嘉月到外面吃早饭。薛嘉月应下了,抬脚往外就走。
早饭已经有些凉了,薛嘉月就拿到外面去热一热。待热好了,两个人分别在桌旁对面的椅中坐下来开始吃早饭。
这时薛嘉月目光又看到墙旁边悬着的竹竿子上面挂着一条白色的裤子,且一看便知是中衣。
因着天有阴晴,晴天的时候衣服洗好了自然可以拿到院子里面晒,但下雨天要怎么办?也不能一直不换衣服不洗衣服。只能在家里悬着一根竹竿子,将洗好的衣服都暂且晾到上面,等天晴了再拿出去晒。若一直下雨,也有在家里直接晾干的。
其实这若是在以前,薛嘉月也不会特别注意到这件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