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明明已经死了!被我杀的!”不等她捋清关系,就听到身下的陆依黛阴恻恻地喊道,最后一句的嗓音卡在喉咙,生生压低分贝。
再回过神,她已经被对方反扑,一手掐在她的喉咙,一手垫在她的后脑勺。
她瞬间想起接剧本时翻看过的几段,知晓对方是进入状态,想跟她对戏。
她迅速回忆起看过的细节,按照剧本里对那位角色的形容,尽管她的喉咙没有感受到痛苦,还是努力将脸皱成一团,等待对方下一句台词的到来。
陆依黛其实是清醒的,她明明知道自己一举一动的含义,却无法完全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不能轻易从入戏状态中抽离。
她处于亟需他人带戏的状态,见对戏对象的演技夸张且僵硬,便如镜子一般反射出相当的演技,毫无感情地念出台词:“说!是谁让你偷窥我的!”
可她手上没收住力气,竟慢慢收紧。
这下不能闹着玩,明雨柯霎时间理解当日在片场林导的焦急,不住挣扎,断续唤着:“是我……停……停下……”
她终于意识到对方所说的不稳定状态有多么危险。
陆依黛也慌了,她很想松开手,可对方的演技又将她带入剧中的角色,让她无法抉择。
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杀死猫,学习猫和变成猫。
猫,就是剧本里她即将饰演的角色,属于反派角色的代号一般的心魔。
从来舍不得对对方发狠的明雨柯最终在对方丧失理智前,伸手猛地将人推开,重获自由。
她抚着脖颈,不停喘息。又怕自己刚才用力过猛,指甲会划伤对方,便过去扶起对方。
陆依黛被撞得浑身发疼,意识慢慢回归,眼神逐渐清明,被她牵起,很是惭愧。
她本想凑近看看对方脖子有否受伤,又怕对方膈应,便自觉后退几步,隔着距离问道:“萍萍,对不起,我可能有病,明天会去看心理医生的。你的脖子疼吗?要不要让李姨叫医生过来看看。”
这位家庭医生是她老爹在她老妈调来市带过来的,方便又能保有隐私,在她出道后也经常找他,她平常吃的特效药也是他开的。
但明雨柯没有后怕,走近她,怜惜地看着她胸前的几道抓痕。
她才感觉到疼痛的来源之一。
所幸距离猫这个角色的试镜还剩一天,她能稍微愈合些许,只祈祷导演和制片不会吐槽她的全黑打扮。
第二天一大早,陆依黛换上一套运动服,将头发扎成马尾,穿着球鞋就要出门。为了泯然众人,她特意用深色号将皮肤涂黑些许,在脸上画了几颗痣,又将眉毛画粗,戴上一副黑框平光眼镜。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戴上口罩,就听到李姨在旁边叫:“你是哪位!怎么穿着小黛的衣服!”
面对大嗓门,她真实无奈了。
第17章
几分钟后,穿着睡衣的李姨与穿着家居服的明雨柯并排坐在对面,一脸疲倦地听着陆依黛解释:“我是为了角色去采风,想观察模仿,很快就回来,不会出事的。”
明雨柯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6:20,不禁眼皮耷拉下去大半,凭着细缝对着对方答道:“昨晚你的模仿让人不愿回想,还有你自以为是的易容术不敢恭维,说不定被粉丝认出来,只会扣你网骗的黑水。”
陆依黛失笑,调侃对方:“你连我现在什么样都没看清,凭什么说我的妆容不过关,经纪人也不能以大欺小啊~”
不过她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以防万一还是得戴上口罩。
“我也不同意!昨晚听明小姐形容,都要吓死我了,想着今天请示陆总让他劝你推了这个试镜。咱又不是女主角,一共几场戏,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何必拼死拼活呢?况且明天就要试戏了,今天要不就在家里养精蓄锐,好不?”李姨伸手搭在陆依黛的手背,字字真切。
陆依黛沉吟半晌,终是点点头,推说自己要去录音室练嗓子,让她们继续睡下。
对面二人目送她关上录音室的门,就各自散去。
李姨没有怀疑,所以径直回房补眠。
明雨柯同样回到房间,飞快洗漱完毕,换上卫衣牛仔裤,带上车匙,便蹑手蹑脚下楼。
她刚打开大门,就对上本应在录音室练歌的陆依黛。
“我就知道。要去哪里,我载你去。至少让我陪着,不然我会觉得我这个经纪人一无是处。”她无视对方的小动作,拉着人就往车前赶。
陆依黛拗不过,乖乖坐上副驾驶,低声说了地址。
那是连外乡人都知道的旧城待改造区,环境脏乱、鱼龙混杂,她已经预料到对方会如何说服自己。
“那里路窄,我们得把车停在外面的小区,再从里弄走进去。路有点远,你可以睡一会,到了我叫你。”明雨柯淡淡说着,调出导航,选了手机里一首老歌点上播放,便出发了。
她放的是《》动漫版里蕾拉所唱的《eep》,歌声清澈,感情细腻,格外符合秋末微寒的清晨。
陆依黛有些诧异,系上安全带,不住偷瞄对方。
车上的屏幕显示着歌曲的lrc歌词,她见对方时不时会分去目光,也跟着一起盯着不停变换的歌词。
她听了这首歌那么多次,第一次注意到歌词,到副歌部分忍不住跟唱:“r.i\ a de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