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金花婆婆那四掌出得突然她反应不及,这时蛛儿故技重施,便不好继续眼睁睁看着门人受辱。虽然丁敏君曾三番两次刁难于她,可一来她生性温顺不愿过多计较,二来此时毕竟不是计较私仇的时候。门派有难,自是要同仇敌忾才是。
“这姓丁的女子牙尖齿利,口口声声的不服你做掌门,你还来代她出头么?”金花婆婆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周芷若,语气比对待丁敏君时客气了许多。
“本派门户之事,不与外人相干。小女子受先师遗命,虽然本领低微,却也不容外人辱及本派门人。”周芷若一拱手,如此答道。
“好,好,好!”金花婆婆又露出那份古怪的笑容,连说了三个“好”字,之后剧烈地咳嗽起来,蛛儿立即递了一粒药丸过去,金花婆婆接过服下,喘了一阵气,突然间一掌挥出,抵住周芷若胸口致命大穴,另一掌则凝了内力封住周芷若所有可能的去路。
周芷若学武为时无多,可已得了灭绝师太的三分真传,如今莫名其妙便被对方制住了,顿时脸色煞白,几乎要落下冷汗来。
“周姑娘。”金花婆婆的口气阴森森的,眼中透出一股狠辣来,“你这掌门人委实稀松平常,尊师竟将峨嵋派掌门的重任交了给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我瞧她也是老糊涂了,我瞧你还是乖乖听我吩咐的好。”
周芷若知道这时金花婆婆只须手上内劲吐出,自己便会心脉尽断,死于当场。她年纪轻轻,远未至视死如归的境界,先前虽然几番暗中生出寻死的念头,可想归想,到了生死攸关之时心境难免有所不同,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可即便如此,不愿堕了师父威名的念头依旧牢牢占据了上风。
“金花婆婆。”她深吸一口气,强忍下心底的寒意,竭尽全力维持声音的平稳,“先师虽然圆寂,峨嵋派并非就此毁了。我落在你的手中,你要杀便杀,若想胁迫我做甚不应为之事,那却休想。”
她半途赶来,并不知道金花婆婆想让她做什么,却明白不管是什么都断然不能答应。
“呵呵。”金花婆婆一笑,眸中竟然掠过一丝赞许,“灭绝师太也不算怎么走眼啊,你这小掌门武功虽弱,性格倒强。嗯,不错,不错,武功差的可以练好,品性什么的却是花一辈子都改不了的。”
周芷若此时其实已经手足发软,然始终执拗地不愿低头。
峨嵋大部分人素来对周芷若心有猜忌,此刻见她不计前嫌,反而挺身而出维护丁敏君,而在强敌挟持之下丝毫不堕本派威名,心中均起了对她敬佩之意。静玄拂尘一抖,几声唿哨,峨嵋众弟子倏地散开,各出兵刃,团团将金花婆婆围住了。
“怎么,你们现在倒敢出头了?”金花婆婆冷笑,话中尽为不屑,之后又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止住,然后不紧不慢地继续说下去,“可在我金花婆婆眼下,你们人数再多十倍,又有甚么分别?”
话音方落定,她突然间放开了周芷若,身形晃处,直欺到静玄身前,食中两指,挖向她双眼。静玄急忙挥拂尘击她双臂,只听得一声闷哼,静玄安然无事,身旁的师妹却倒落在地。原来金花婆婆佯攻静玄,实则左足发力踢向她边上那人腰间穴道,那名峨眉弟子还未反应过来便已中招。
只一眨眼的功夫,她身形已经在峨嵋弟子间转了一圈,大袖飞舞,偶尔传出几下咳嗽之声,峨嵋门人兵刃齐出,竟没一剑能挥中她衣衫,但却有七人被打中穴道倒地。她打穴手法极是怪异,被打中的都是疼得大声呼叫,一时凄厉的叫声此起彼落,闻之心惊。
“周姑娘,你看你们峨嵋派的武功,比之金花婆婆怎么样?”金花婆婆回到周芷若边上,颤巍巍轻咳了几声,冷眼打量着那些大呼小叫的峨嵋弟子如此问道。
“本派武功当然高于婆婆。”周芷若看着受伤的同门,心中不忍,可是依旧不愿服软,口气依旧斯斯文文的,可是添了几分斩钉截铁,“当年婆婆败在先师剑下,难道你忘了么?”
“灭绝老尼徒仗宝剑之利,又算得甚么?”这话似是触到了金花婆婆痛处,她重重一点拐杖,面上浮现出愠怒的神情。
“那婆婆凭良心说一句,倘若先师和婆婆空手过招,胜负如何?”
“这……”金花婆婆沉吟半晌,才缓缓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生平和人动手,只在你师父手下输过一次,可是那并非武功招数不及,只是挡不了倚天剑的锋利。这几年来发愿要找一口利刃,再与你师父一较高下。老婆子走遍了天涯海角,总算不枉了这番苦心,一位故人答应借宝刀给我一用。原想这次总算可以知道尊师和我到底谁强谁弱了,却没想到她竟然先走了一步。唉!灭绝师太这一圆寂,武林中少了一位高人,峨嵋派也从此衰败了。”
那七名峨嵋弟子惨呼不已,似正印证了她这番话,静玄等年长弟子给他们推宫过血,却丝毫不见功效,看来须金花婆婆本人方始解得。
听闻金花婆婆口中可与倚天剑一较高下的宝刀,周芷若心念一动,却无暇多想,看着同门的惨状,万般焦急然无计可施。
“这样吧,我可以救她们,不过自今而后,金花婆婆和我这徒儿所到之处,峨嵋门人避道而行。”金花婆婆看出她关心同门,笑了一声,便开出了这等条件。
周芷若救人心切,可是又知道若答应了,那峨眉从此就真的难在江湖立足,进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