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也许我们可以把你送回去。”
“可是卢西塔尼亚星上没有足够的计算机可以容纳我呀。”
“这个你可不知道。你不知道你自己是什么。”
“你要我去发现我的灵魂。”简说“灵魂”二字时带着嘲弄的口吻。
“简,奇迹不是玩偶获得新生,成为一个男孩。奇迹是玩偶具有了生命,发生了某个现象,把毫无意义的计算机连接转化成了一个智慧生物。某个现象创造了你。就是这部分我们弄不懂。这部分一旦解决,另一部分就应该容易些了。”
他说话拖泥带水的。她暗自想,他想我走开,他好睡觉。 “我要想想办法。”
“晚安。”他喃喃地说。
他几乎立刻就坠人了梦乡。简纳闷:刚才他真的是醒着的吗?
明天早晨他会记得我们这次交谈吗?
随即简感觉到床上动了一下。是娜温妮阿;她的呼吸同先前不一样。简这才意识到,安德和我交谈时,她醒来了。她知道这些几乎听不见的滴答声和拍击声总是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安德在默诵什么,以便和我交谈。安德也许会忘记今夜我们的谈话,但娜温妮阿却不会忘记。仿佛她抓住安德与情人共枕一床似的。如果她把我看成别的人就好了。看成一个女儿。看成很久之前安德在一次艳遇中生下来的私生子。是他通过梦幻游戏生下来的孩子。那么,她还会嫉妒吗?
我是安德的孩子吗?
简开始搜寻自己的过去,开始研究自己的本质,开始努力去发现自己谁,为什么活着。
然而,她毕竟是简,不是人,因此她要做的便不是这一切。她也在对清照搜寻有关德摩斯梯尼的信息进行跟踪,注视着清照越来越逼近事情的真相。
然而,简的当务之急还是设法使清照自动停止寻找她。这是最艰巨的任务,因为尽管她对人类意识所有体验,尽管她与安德进行了种种谈话,人类个体依然是神秘的。简得出结论:即使你对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对他认为自己做的是什么、对他如何看待自己的所作所为都了如指掌,你仍然无法肯定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尽管如此,她别无选择,只有试一试。于是,她开始观察韩非子府邸,观察的方式只与她观察安德以及近来观察他的继子米罗相同。她再也不能等待清照和父亲将数据输人计算机,然后再通过资料了解他们。现在她必须控制家庭计算机系统,以便使用几乎每间屋子里的计算机终端上面的音像接受器来作为她的耳朵和眼睛。她观察他们。她独自把大量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身上,研究分析他们的一言一行,试图洞察这些言行的相互关联。没有不久,简就发现影响清照的最佳途径:不是跟她争论,而是先说服她父亲,再让她父亲来说服她。这更符合“道”;清照是绝不会违背星际议会的意志的,除非韩非子发话;韩非子一旦发话,她就会把自己束缚在父亲的意志上。
在某种意义上,简的工作就好做得多了。清照还是个变化无常、充满激情的少女,对自己压根儿不了解。要说服她,就要凭运气了。然而,韩非子是一个性格定型的人、一个明白事理的人、一个感情深厚的人,可以通过讲事实、摆道理来说服他,尤其是如果简能够使他相信反对议会是为了他的星球以及全人类的福祉。她只需要正确的信息,让他得出这种结论。
现在,简对道星的社会结构颇有了解了,因为她读了道星人写的每一本历史书、每一份人类学报告以及每一种文献。她了解到的东西令她感到不安:道星人比任何地方、任何时代的人都更深地受到神的控制。另外,神对道星人显灵的方式也令她不安。这显然是众所周知的神经缺陷,称之为强迫性神经官能症,简称ocd。在道星的历史早期——七代人之前,道星刚刚开始有人定居的时候――医生治疗过这种疾病,但他们立即发现,治疗其他ocd病人的常见药物对道星的真人不起任何作用。这些药物在ocd病人身上恢复“足够”的化学平衡,也就是说,在人的大脑里,一个工作一旦完成,就没有必要再担忧了。真人显示出ocd有关的所有症状,但却不存在这个众所周知的神经缺陷。一定另有原因,一个尚不知道的原因。
简更深人地探索这个故事,发现了关于其他星球――压根儿不是道星的文献,这些文献对这个故事有更多的记载。研究人员迅速得出结论:一定存在一种新的变异,导致一种相应的神经缺陷,一种具有与神经缺陷相似的症状。殊不知,研究人员刚刚写出初期报告,所有的研究就终止了,他们被派往另一颗星球去了。
到另一颗星球去――几乎不可思议。这意味着把他们连根拔起,切断他们与时间的联系,使他们远离不能随同他们前往的至爱亲朋。可是,他们中没有一个人拒绝――这肯定意味着他们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们全都离开了道星,从此以后,这个项目再也无人问津了。
简的第一个假设是,道星的一个把他流放,终止了研究。毕竟, “道”的追随者不想通过发现神在他的大脑里显灵的物理原因,从而终止他的信仰。可是,简没有发现任何证据表明当地政府意识到整个报告。在道星上流传的部分报告是一个普遍结论:神的显灵绝对不是人们所飧悉的、可以治疗的ocd。道星人对报告的了解肤浅,只是确认神的显灵没有物理原因。科学证明了“神”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