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瑶也不知自己算不算一块好肉, 但是她比元祯更多了一份小心。此次南巡的人群中,就只有她和元祯这对小夫妻,人人的眼睛止不住都盯在他们身上。何况成德帝虽不是有意将他们隔开,但因太子兼为理政, 少不得得挨帝后住着,傅瑶为了照顾孩子, 则住在偏后的厢房里。
来时他们就说好了,尽量分房睡, 除了各自方便外, 也是为顾及皇帝的情绪——高贵妃和安王毕竟过世未久,虽说不必守孝,可若净顾着那档子事,皇帝难免会觉得他们没有心肝。
傅瑶正是这么想的, 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 元祯这急色鬼、烂臭虫, 逮着机会就往她房里钻,傅瑶都怀疑自己的身体是否有那么大的魅力, 还是元祯仅仅想多造出一个孩子。
但是拒绝又有什么用,每当傅瑶稍稍对他施以冷眼,元祯就会用一种受伤小鹿般的、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她,傅瑶即便是个冷酷无情的老妇人,心肠也会忍不住软化。但这时元祯就不再是小鹿了,而是缠人的大狼狗,紧紧地搂着你,死也不放开。傅瑶好几回都上了他的当。
今次也是如此,即便身体被烧得滚烫,如着了火一般,傅瑶仍是紧紧地咬着牙,不敢发出半声叫唤。这驿馆的板壁薄得很,谁知道会不会被隔壁的人听见,傅瑶可不敢冒险。
直到完事之后,傅瑶才获得喘息的机会。她急忙披好外衫,庆幸黑暗中看不出通红的面部,“殿下请回吧,省得明早被人瞧见。”
元祯翻了个身,坚实的胸口正对着她,“急什么,孤待你睡着了再走。”
傅瑶小声嘟囔了一句,用被子蒙着头,“你在这儿我怎么睡得着。”
元祯将她的头提出来,笑道:“这样睡对身子不好,别闷着了。”
傅瑶在他面前,自己也变成了孩子,不得不乖乖照父母的话做,连睡觉的姿势都必须按照一定的规程。
静静地躺了片刻,又听元祯道:“近日我瞧常远老往你身边瞅,他不会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这人老爱在没来由的地方吃醋,简直莫名其妙。傅瑶打了个呵欠,懒懒道:“哪能啊,那一位怕是跟秋竹对上眼了。”
元祯笑道:“怪道他两个一碰面总是脸红眼角红的,我早说不对劲。既如此,咱们不如成全他们好了。”
傅瑶佩服他的心思敏感,但是一个大男人,总爱在这些细处下功夫,也有些怪怪的。
她将略显凌乱的长发拢成一把,拨到软枕的另一边,毫无兴致的道:“秋竹说她不着急,我也还想多留她两年,此事容后再议吧。”
何况常远虽在御前当差,人却有些笨笨的,毫无进取之心,秋竹跟了他也未必有什么好出路,傅瑶想着不如多查考一阵子。
至于做不做皇后的话,她一个字也不要对元祯提,免得暴露了自己的野心——虽然她根本不存在野心。
元祯亲了亲她的耳鬓,“也好,孤听你的。”
常远若知道是傅瑶的枕头风搅黄了自己的美事,一定会对这位太子妃大为恼火。
傅瑶再无话,闭上眼开始假寐。元祯将修长的五指插进她秀发里,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才理好的头发很快就被他弄乱了。
傅瑶对这些不规矩的小动作很是气恼,但既然已经决定装睡,总不好突然醒过来,少不得忍着些。说也奇怪,就是这种近乎于调弄小猫小狗的动作,她却觉得十分舒服心安,渐渐陷入沉睡中。
而元祯也如允诺的一般,在黎明来到前就悄悄回房去了。傅瑶起床照了照镜子,但见面色泛红,领口微乱,气候还不到最热的时候,光睡显然睡不出这种效果,任谁见了都会往不好的方面联想。
都怪元祯,害得她满脸春色。傅瑶抿了抿唇,对他这种行径表示鄙薄,明明是正经夫妻,偏弄得跟偷情一般,偏偏他还觉得颇有趣味。
也说不定元祯本就没将她当名正言顺的妻室看待。
过了半程便由坐车改为坐船,天气也渐渐热起来,甚至站在船头吹着微风,都隐隐有汗水冒出。傅瑶在北蕃的时候只觉天寒地冻,恨不得把每一件皮子都穿在身上,可是到了这儿,却恨不得将仅剩的那张人皮也剥下来。
尤其她还穿着严实的宫装,更是燠热难堪,傅瑶也不敢做一马当先的表率,免得被人戳鼻子说有伤教化。直到那些上年纪的娘娘们也耐不住热,开始有预谋的削减身上的衣物,傅瑶也大着胆子除去伪装,换上薄薄的衫子,这一下果然清爽多了。
至于那些年轻娇俏的宫娥们,虽然碍于宫中的规矩,不能在衣裳形制上花样翻新,但是暗暗地加减一两件,凸显自己玲珑有致的身段,这一点还是很容易办到的。
连秋竹也不例外。她本就生得清秀可人,又因为常随傅瑶东奔西走的缘故,身姿也比平常的宫女曼妙许多。自从换了装束,常远偷瞄她的次数更多,有几回看得眼睛都直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隔着两个船头,看得傅瑶这个局外人都着急。她有时候心肠挺软,想劝秋竹同常远说几句话,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