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那边磋商,傅瑶整个人忙得团团转。
傅瑶只好去求李昭仪帮忙,李昭仪却如抓着了烫手山芋般,忙不迭地推脱,说她既非皇帝的宠妃,也不曾诞下皇子,实在当不得这件差事。
傅瑶苦劝无力,末了还是元祯亲自去向李昭仪央求,说她怀着身孕实在辛苦,还请李昭仪体谅则个。李昭仪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但却提出了一个额外条件——那就是昌平的婚事。
昌平眼看着就要成老姑娘了,却还八字都没一撇。李昭仪本指望成德帝为她寻一户好人家,可是这一向宫中多事,皇帝又病了,不得不耽搁下来。如今更惨,皇帝一撒手竟去了,叫她一个深宫妇人依靠谁去?
她只能指望未来的新君。
元祯听了这话便笑道:“庶母怎这样见外,昌平是我的亲妹妹,做哥哥的哪有不替妹妹着想的?”
李昭仪这才放下心头大石。
但是昌平却不依不饶起来,“母亲总说嫁人嫁人,嫁人有什么好的?我才不要让人家管着我呢!我就在宫中伺候母亲终老,等母亲她老人家西去了,就让哥哥赐我一座公主府居住,想养多少面首就养多少面首,岂不是快活得紧?”
她现在颇有底气,元祯登基,她一跃而为长公主了,地位比起从前又不一般。
傅瑶听她嚷嚷,只抿嘴笑道:“你这话千万别让李昭仪听见,什么面首啊、养小子的,这哪是姑娘家该说的话,回头别人还以为是我教你的。”
昌平眨巴眨巴眼,“本来就是你教我的。”
原来她常往太子宫走动,虽不是刻意翻箱倒柜,偶尔也寻到一些好东西——是元祯悄悄搜罗来的艳情小说,床笫之间助长情趣用的。大姑娘家哪知道这个,且正在情窦初开的时候,一见了便爱不释手。
傅瑶听了差点臊死,又不好对她说实话:元祯丢脸和她丢脸不都一样么?说起来,还是她自己丢脸更好些,总不能让别人晓得新帝是个昏君呐。
傅瑶连忙一阵干呕掩饰过去——虽说已过了孕吐的时候,不过做做样子也非难事。
反正昌平也不懂得——她的思维还停留在理论阶段呢。
大行皇帝的丧仪之后,又是新帝的登基大典,等到一切都忙完,已经是秋日了。
傅瑶早就从东宫搬到了新修缮的凤仪宫——椒房殿为了祭奠赵皇后,干脆空着,再则傅瑶怀着身孕,对死过人的屋子也有些忌讳。
元祯已经确立为新帝,论理傅瑶便该是皇后,只是册封礼还未举行,名份上始终差了一头。
这一晚元祯回来,神情很有些气恼,傅瑶端了一盏清茶供他漱口,体贴的问道:“谁人惹陛下生气了?瞧着脸色这样不快?”
元祯不言,傅瑶便猜到几分,“是否为臣妾的事?”
话一说穿就容易多了,元祯放下茶盏,冷笑一声道:“还不是那些言官腐儒,说你是从良娣擢升而来,并非开始就被立为太子妃,故不宜册封为后。”
其实规矩还不是人定的,言官们也并非个个都为自己说话,还不是有人背后操纵——后位空悬,不知有多少世家虎视眈眈。
傅瑶静静地看着他,“那陛下是怎么想的?”
元祯安抚她道:“你放心,朕自然不会改变决心,他们要说便说,谁还能拦着朕立后不成?”
傅瑶听到这里,却稍稍退后一步,挺着肚子,郑重的施了一礼。
元祯忙拉住她,“你这是做什么?”
“臣妾恳请陛下暂缓封后之意。”傅瑶平静的说道。
“为何?”元祯皱眉看着她,见她一脸郑重,还以为有什么苦衷。
谁知下一刻傅瑶就俏面泛红,羞羞答答的垂下头道:“陛下你瞧我这大腹便便的模样,怎么行册封礼呀?当着百官的面,不得难看死了?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真是臭美到一种境界了,元祯很无语的道:“你就不怕中途起什么波折,倘若朕立了别的世族女子为后呢?”
傅瑶甜甜蜜蜜的搀住他的胳膊,“不会的,陛下答应立臣妾为后,你若是反悔,不就成昏君了么?”
这女子竟是吃定他了。元祯没好气的揉揉她的头,却终究拿她没辙:有的人栽倒过一次就再也爬不起来了,他不正是这样么?
结果皇后的册封礼如愿以偿的延期了,言官们还以为是自己的谏言起了作用,一个个大呼陛下圣明。那些有女儿的人家更是卯足了劲儿,打算把娇娇女往皇宫里塞,一心为这位新帝充实后宫。
元祯先是打太极,想尽法子推脱,后来实在忍无可忍,索性颁下一道旨意:若再有哪个不长眼的凑上来,他可就随便指婚了,可不管对方是疤子麻子,还是瞎子聋子。
言官们气红了眼,胡子颤巍巍的抖动,却都拿这位新君没办法:眼看着都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怎么还这样胡闹呢?昏君呐!
有女儿的人家也只好先将女儿藏起来,装作缩头乌龟不做声:君无戏言,他们可不想真的有一个瞎眼瘸腿的女婿。
任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