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继续跟他们纠缠下去,永安侯府近两代子孙都没有一个出息的,薛良碧这个爵位再往下传一代就差不多了,薛家祖辈好几代人挣下来的功勋, 让他撑着侯府的门面,实际上内里早已腐朽, 这种当代毫无建树, 借着祖上恩荫的公侯府邸, 对社稷毫无帮助, 朝廷却要荣养他们,封其爵位,给其体面, 这些人本就如蠹虫一般存在着。
也幸好李崇这回杠上的是永安侯府,若是其他权势府邸,康德帝的判决可没有这么随意简单。
连一些安慰的话都不想跟薛良碧说, 康德帝只一摆手,全福公公就上前来对薛良碧请道:
“侯爷请。”
薛良碧瞪着眼睛,面露不忿之色,两代人不接近权利中心,早已让他忘记了本分,指着李崇质疑道:
“皇上,臣不服。这明明就是李崇他诬告,臣……”
谁知薛良碧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康德帝打断:
“你是在质疑朕的话吗?”
薛良碧如果还有点理智,此时此刻,听到康德帝说这话就该打住一切心思,俯首谢恩,然而薛家这两代人凭着祖上恩荫都进不了权利中心不是没有理由的,只见薛良碧完全看不清现实,梗着脖子道:
“臣不是质疑,臣就是不服。这件事情,明明是他李崇无理取闹,皇上所谓的人证物证,人证何在?物证何在?”
薛良碧一番陈词,终于把元阳殿中的气氛给说僵掉了。
“人证物证……人证的话,薛卿先前没听见?”康德帝指了指一旁陆睿。
“陆大人?他,他怎么能是人证呢。实不相瞒皇上,当日我府中便是有不少女眷宾客伤在了陆大人手中的,这是好些宾客都看在眼里的,礼部张大人,工部王大人,还有吏部刘副司,他们都可以作证,所以陆大人之言,并不切实……不,不能……不能相信。”
薛良碧凭着一冲之兴,把事情推到了陆睿身上,甚至搬出了那日宴客的官员姓名……薛良碧说到最后,也觉得自己说的好像有点太过分了,但话已出口,也收不回来,只得挺直脊梁坚持下去。
一旁陆睿难得抬起目光扫了一眼薛良碧,暗道一声自作孽不可活。收回目光后,就见康德帝正盯着他,只听康德帝问道:
“薛卿之言,你有什么说的?”康德帝挑着眉,一副看陆睿好戏的样子,只见陆睿上前拱手回禀:
“薛侯之言,臣不做评价。李大人今日为女请命,一纸奏本告到了皇上面前,薛侯若要告臣,是否也该走正常程序,先到御史那里备个案,再把礼部张大人,工部王大人和吏部的刘副司都请来做人证告我,或者,薛侯也能让那些受了伤的女眷们家里,联名告我,我相信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自有皇上定夺公道。”
陆睿难得说这么多话,康德帝觉得新鲜,不过心里头也暗道,这小子实在够损的。
这番话可把薛良碧给听得愣住了,也隐隐感觉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他不该把战火引到陆睿身上去。跟李崇比,肯定是他薛家声望高,可若是跟陆家比,那就是十个薛家也比不上的。
估量错了对手,下场可是很惨的。
果然,康德帝睨来一眼:“薛卿可听到了?御史府大门开着,你随时可以去告他,再请那些大人出来为你作证,只要有了折子和证人,朕一视同仁,亦会审理。”
“不,不不不。”薛良碧连连摇手:“臣,臣刚才是说错话了,臣,臣是要告李崇,李崇他颠倒黑白,无理取闹,皇上,您不该只听信李崇一面之词,定我永安侯府的罪名,我永安侯府世代忠良,为国尽忠,不该遭此责罚。”
蠢材。
康德帝叹息踱步,两三回后方才开声:
“朕先前只是罚了你,倒是没想给你永安侯府定什么罪名,你这么一说,叫朕还真得想想,你永安侯府恃强凌弱,这罪名若是成立,又该判你永安侯府如何呢?”
薛良碧面如死灰:“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
“够了!”康德帝一声厉吼:“薛良碧质疑皇恩,胆大包天,仗责二十,革职查办。”
元阳殿中仍就回荡着康德帝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像是刀子一般戳在薛良碧的心上,哪里想到,不过一次‘据理力争’就给他带来这般大的严重后果。
先前没有扯上陆睿和其他大人的时候,皇上对他的判决只是罚薪半年,停职查看,现在干脆就仗责革职。薛良碧如今身兼采买司副使之位,尽管没什么权利,但至少油水挺好,再加上他侯爷的身份,走出去还算体面。
如今被革职查办,虽然对爵位没有影响,可油水没了是小,丢失面子是大。
薛良碧还想说话,对上康德帝扫来的目光,顿时萎了下去,吃一堑长一智,说一回丢了官职,要再说一回,岂非要丢了性命……
全福公公招来了侍卫,把薛良碧给架出去仗责,薛良碧整个人仿佛霜打的茄子,面如死灰,彻底蔫儿了。直到被拖到殿外之后,才听见他撕破喉咙的声音:
“皇上,臣冤枉,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