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上写着“张府”两字,乃是军中副帅张悬的府邸。张悬是李成轩的姑父,已于去年病死,张悬没有子女,家中只剩下李成轩姑姑一人,李成轩此次来的另一个目的便是将姑姑接回雍城。
张夫人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相貌端庄清秀。
秦运朝她行了一礼:“夫人好!”
张夫人不禁露出笑容:“运哥儿,你总算来了,幼娘可是天天盼着你呢!”
秦运脸色一红,心中升起柔情,却听一个娇柔的女子声音道:“姑姑,你在胡说些什么呀?”秦运循声看去,只见挂壁之后微微露出一张粉面,正深深看着自己。
“幼娘!”秦运高兴地喊了一声,那小娘见他发现了自己,不禁面色一红,低头缩了回去。
张夫人掩嘴一笑:“运哥儿,快去吧!”
“嗯!”
梅花树下,李幼娘拈花而笑,在白雪和梅花的映照之下,她的两个小酒窝显得极为动人。
“幼娘!”秦运温柔地喊了一声。
“嗯。”
“我很想你!”
李幼娘的脸上升起一抹红霞,带着些许恼怒道:“油嘴滑舌!既然想我,那你为何一次也不来雍城看我?”
“我军务缠身。”
“哼,果然,你跟我的父亲和哥哥们都是一个样子。在你们这群男子心里,估计女人都如衣服一般,建功立业才是你们的心头之重吧。”李幼娘的语调有些低落,惹人怜的泪花不禁在眼中打转。
秦运一阵心疼,从身后将她轻轻搂入怀中,用脸轻轻摩挲着她的鬓发,柔声道:“作人当作万人敌,娶妻当娶李淑妮!”
淑妮正是李幼娘的闺名,李幼娘听到此语,身子不禁轻轻一颤,竟似要软化一般,脸红似滴血,心中好生甜蜜,只是嘴上却不服软:“说的好听,谁不知道你们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到时候还不知道你会娶谁做你的妻子呢!”
“呃,这话如何说的,我除了幼娘你,可真没有看上其他官家小姐呢!”
“我最爱听得便是你的琵琶!”
李幼娘从房中取来了琵琶,不一会儿动人的弦律便开始奏起,温柔的情愫也在乐声中蔓延,秦运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李幼娘,双眼中饱含着柔情。曲终之时,李幼娘任由秦运将自己连同琵琶一起拥入了怀中。
“你什么时候来我家提亲?”
“等我父亲从京城回到太原主持大局,我便去你家提亲。”
“那你父亲何时回来?”
“这个我也不知,应该要到明年开春吧。怎么,你等不及了?”
“才没有呢。”李幼娘的脸上又笼上一抹红霞,这是个极度害羞的女子,然而她却有自己的坚持:“那你送我一件信物吧!”
“好!”秦运欣然答道,他摸了摸腰间,不禁有些尴尬道:“这次回来的急,我的玉佩落在了代州。”
李幼娘脸色有些失落,撅起小嘴道:“那你过些日子记得取回来。”
秦运点了点头,看着她那失落的表情,有些不忍,突然他看到头顶的梅花树,心中一动,便伸手摘下了其中一朵最大的梅花,递到了李幼娘的跟前,道:“我先以此物暂代!”
李幼娘面色一喜,可立马又暗淡下来,并没有伸手去接。秦运不解道:“怎么了,你们小娘不都很爱花的吗,这朵梅花难道开的不美?”
“不是。”李幼娘轻轻摇了摇头,咬着嘴唇欲言又止道:“梅花虽美,却是易逝。”
秦运呆了呆,手中的梅花随风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