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誓她现在想烧了这片森林。
兜兜转转快一个多月了,她还是没有走出这里。刚刚好不容易爬上一颗参天大树俯视而下,才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仍然在森林中心,外面延绵万里,不知道靠双脚走,要何年何月才能离开这里。
“难道注定我要用整个生命来走出森林?”青鸾生无可恋地趴在树枝上,一脸欲哭无泪。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惊醒过来的青鸾发现,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
她本是一抹幽魂,不知道在世间飘荡多久,才有了意识,看尽世间种种,不分情感,不分是非,不明世事,虚弱而缥缈。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她撞入一个无魂的婴儿体内,才真正以人的意识存在。从小她以为自己是偷了别人的身体,虽然对有身体前的记忆模糊且混乱,但是她还是觉得她是在活着别人的人生,但飘荡了无数年的她却也甘之若饴。
直到发现自己身上有一个界。
但才过了区区二十多年,她就死了。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剥离那个用了二十多年的身体,再眼睁睁地看着身体被烧成灰。后来再一次爆炸,连灵魂也传来一阵恐怖的灼热感之后,她以为这次她真的消散在这世间。
惊醒过后才发现自己还没消失,但似乎换了一具身体。
“好歹还活着。”她贪恋地呼吸着空气,分辨着空气里的味道,“可惜界不在了,天快黑了,好想有张床睡一觉啊。”自言自语地说完后她却猛然一惊,悄声无息地往树上更高处爬。小心翼翼地透过树叶往下看,过了一阵,终于看到了一个多月来遇到的第一个人影。
一袭墨袍,暗纹在微波流转,束着暗金色腰封,身躯凛凛,气势凌人,巍峨若玉山将崩。再往上一看,青鸾大惊,好一张祸国殃民的脸,眉如剑峰,墨发翻飞,一来就有些踉跄地往青鸾所在树下靠着坐下。
还来不及细看,只见那男子往青鸾藏躲处一拂袖,突然间狂风大作,树枝摇曳,树叶纷飞;青鸾躲避不及,很没有形象地掉了下来,在落地时猛一翻身,有些不稳地落了地。
“神经病啊,你干什么!”好在我身手好才没有落得狗吃屎,好险好险,青鸾心中暗道,眼睛却往他身上瞄去。方才在树上看得不清楚,现在一看才发现这男的哪里是长得祸国殃民,分明是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不过唇色却有些发白,脸色看上去也有些苍白,看上去倒格外地让人想……厄,扑上去。青鸾没志气的咽了一口口水。
那男子看到青鸾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有个女子。等看清楚她垂涎欲滴的神情,脸色便有些发黑,眉头轻蹙,眼眸中带上了一丝杀意。
青鸾却好像没注意到一样,上下看了他两眼,暗暗称奇道:“中了寒毒居然能活着走到这里。“虽然这里已经没那么热,不过当时她醒来的那个山洞里沟壑横生,到处都是熔岩,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火红一片,她差点没被烧死,她还猜想着附近是不是有火山。这里虽然已经走出好远,也渐渐有了森林,但是温度却还是十分高。中了寒毒之人虽然应该以温补形,但是体内外温差太高,搞不好就会一命呜呼,何况他看起来寒毒已经发作了。
这句话却让这男子心中一凛,好像不常开口一样有些生硬地问:“你懂医?”
青鸾轻哼一声,却不出声。笑话!当她刚刚没有看到他眼里杀意,要不是开口说了一句,凭这个男的刚刚展示出来的那个身手,自己都不知道死到哪去重新投胎了。她可不想再死一次,很痛的好吗?但这话也不好答,说不懂吧怕是回头就被杀了,说懂吧这八成得给他救治一番,虽然他这么美,可这看这性情动不动就要杀人的,还是不妙。
一眨眼青鸾心中的弯弯绕绕已经千思百转,正要说话,却耳朵一尖又听到有声音传来。
“主子。”一个黑扑扑的影子跪在这男子身前,一动不动,却也没再开口。
青鸾知道,这是碍着她在呢,心思一转,当下弯眉一笑:“你们聊,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呵呵。”一边说着已经转身,想拔腿溜走。还没迈步却是一顿,看到面前落下的另一个白影,心里有些恼怒。
“姑娘留步。”这白衣服的又是哪个,好生生地挡我路做什么。青鸾一看,还是个翩翩公子,头戴玉冠,卓尔不凡却一脸风骚样。看来刚刚没有和那美男一起过来,倒也像刚到了一会,方才顾着跟美男周转,居然没有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看来这人身手也不低。青鸾心中暗惊,今天有点难脱身啊。
只是看了看眼前这三人的衣着,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裙子,心里的疑惑不断攀升。
等她暂时压下心里的疑惑,脸上什么也不显,只是凉凉地开口道:“怎么,你也想杀我?”
白衣顿时一脸懵比,睁大眼睛有些茫然。越过她看向那男子后,又恍然大悟,对女子歉意一笑:“姑娘误会了,只是想请你出手相助。”
“助什么助,你们这么厉害,我一个小女子能帮什么忙。”青鸾一边打着马哈,一边眼神却往四周瞄去,心中仍想着伺机跑路。
“姑娘可否帮我们家爷看一下身体?”白衣脸上微微有些焦急,态度却也很诚恳。只是话音刚落,顿觉得一阵寒意袭来,身子往后退了几步。青鸾也一惊,抬眼望去,树下坐着的男子早已经起身,脸已经黑得不像话,正冷眼看向白衣,寒意森森地道:“